这个男人或许已经失去了再度厮杀的能力,他此刻还在这里的唯一意义,大概只是在等待自己的结局。
“你猜得没错,我的源石技艺是【固定】,固定的位置原本是自身半径5m区域,但是如你们所见,因为我将大部分的能力用在了“固定伤口”之上,所以如今还能操控固定的区域,仅仅只有单手盾一般大小。”
“你是说,你一直都在先这样固定住自己身上的伤口,以此防止死亡……?”
德克萨斯难以置信的询问。
“正是如此,德克萨斯家的狼。我以这样的姿态维持了170余年,虽然最初的每一分钟都像是无止境的折磨,但如今这份刺痛,反而是我还存活的一种证明方式。”
“……这不可能。”
德克萨斯摇了摇头,她不相信男人所说的话语,那听上去不管是从理性还是感性上都无法接受。
“170年……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拉普兰德继续质问着男人。
“名号有很多,如果寻找根源的话,我是【芬里尔家族】的首领。”
男人思考了几秒,最终选择了一个称呼。
“芬里尔——不,那个家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彻底覆灭了。”
德克萨斯反驳了男人的说辞,而并非叙拉古出身的奥森则是有些懵逼,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谈话进度与内容。
“芬里尔家族,叙拉古最初的家族,据说这个家族当时以极快的速度统领了几乎整个叙拉古。但是在某天之后,这个家族高层成员瞬间全部消失,芬里尔这一名号也就没落。原本家族的成员们也各自分散,逐渐形成了如今数十个帮派家族。”
因为注意到了奥森似乎完全状况外的样子,拉普兰德在一旁帮忙稍微解释了一下。
“消失,啊。没错,那时的我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了能够和这片大地抗衡。”
男人看了眼自己逐渐溃散的身躯,露出苦笑。
“最初有人在家族领地上出现了未知的源石生物活动迹象,我们顺手派遣了一批侦察信使。在那些信使一周后仍没有进行联络时,我们派遣了家族里的干部。而当干部也杳无音讯之时——不需要继续探查了,因为‘那东西’主动找到了我们。”
“那东西?”
“这片大陆原本所沉睡的神明。”
“——!”
神明一词再一次进入奥森的耳中,这个词汇奥森很清楚,自己曾经从‘博士’的口中听到过。
博士,面前这名活了上百年的疯子,他们的口中都提到了一件事情——神明正在苏醒。
“你们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简单来说的话——那是不能被忤逆的存在。“
男人的语气没有任何开玩笑或者挖苦讽刺的含义。
”可笑至极的是,我们自诩叙拉古的统领者,却从没注意过那东西的存在。这些沉睡的神明目的只有一个,将如今生活在泰拉的所有人屠戮殆尽。”
教父的声音愈发低沉,就算是毫无医学知识的人现在一定也能看出来,对方的身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家族在一瞬间就被融化,‘那东西’本身的力量无法被常理来衡量,倒不如说,那根本就是天灾的具现。无论是擅长使用弩箭的乔,或者是能够用一把匕首刺杀半个军队的莱,还是操控源石技艺能够将一栋房子压扁的蕾——所有人,所有人在那东西面前只存活了不到1分钟,其中至少40秒都是在遭受着能够将大脑神经崩裂的灼烧。”
“最后,只剩下我因为使用源石技艺固定住伤势而活到现在——那东西如今依旧蛰伏在叙拉古……不,‘那些’东西依旧蛰伏在大地的每个角落,我要做的就只是联合所有力量,切实的将其杀死。”
滴答,滴答,啪嗒——
男人的话语伴随着液体和更为粘稠某物滴落的声音,一起传递进众人的耳朵中。
之前被固定了百年的伤口再也没办法维持住原本的形状,这些本来早就该脱离身体的肉糜终于摆脱了桎梏,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微不足道的一次【谢幕】。
奥森的表情有些微妙,从个人的角度来看,面前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男人,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让自己留下一条命。
他切实的对奥森身边重要的人怀有杀意,甚至几度差点得手。
然而从更为宏观的角度来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居住故土的延续,想要击杀“神明”所必要的步骤。
“就算如此……为什么是龙门,为什么要破坏连接器?”
奥森拒绝继续思考这没有答案的问题,男人的死亡已经是确定之物,现在最后的问题是,为什么他要在龙门做到这种程度?
“炎国证明了神明并非不可战胜,龙门拥有能力去面对往日的神明,前提是——舍弃那些毫无意义的‘柔弱’,也就是感染者,感染者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