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除了圣旨,自然也是用来收郁止腰间的那把剑。
皇帝坐拥天下,防得了奸邪小人,防得了人心诡谲,却防不住一把听得懂人话,被他人掌控,却无人可挡的邪剑。
对于危机,自然要将它谋杀在摇篮里,对于听人话的邪剑,自然也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它可以被毁,却不能被别人掌控。
说起来,皇帝也不算全然无情,至少并未降罪于郁止,也未威胁到他的性命,不过是从前赐予他的东西被收回罢了。
不过,其中究竟是有多少出于不愿逼急了郁止,令他没有退路,只能以邪剑殊死一搏,这就无人得知了。
如今摆在郁止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上交悄悄,二是抗旨不遵,可后者便要以一人之力面对面前上千士兵的围剿。
郁止不怕这一千人,他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为什么皇帝会认为只要他交了悄悄,悄悄就会听话地被送走?
难不成是以为自己有龙气镇压,邪剑不得放肆?
话本都没这么写的。
“启禀郡王,陈寡妇一案证据确凿,草民并未错判。”郁止没提圣旨,倒是先解释了这么一句。
他的视线落在郡王身边的女子身上,果然见她面色阴沉,显然是早对他有意见。
翻案一事,是皇帝给郁止寻的错处,有了它,郁止才能名正言顺地被革职。
而郡王侧妃,不过是顺带得了好处。
没人在意这个案子是对是错,皇帝说它是错,它就是错的,皇帝需要它对,它也能是对的,左右天下百姓那么多,多几个人渣对皇帝来说没什么区别。
如今,执意要争一个对错的,也只有一个郁止而已。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坚持争一个对错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郡王皱眉,对身边的士兵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前收缴?”
他并未对郁止说话,或许在他眼里,郁止这样的人,不配与他说话。
郡王侧妃很快也无暇瞪郁止,她看到了被带出大牢的乔老爷父子和赵管事,忙上前关心。
“爹!弟弟!”
几人抱头痛哭,乔继祖看见郁止,更是愤恨地指着他道:“姐姐,都是他害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张口闭口将杀人的话挂在嘴边,郡王侧妃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是不觉得有什么,一个庶民的命罢了。
可圣旨在前,郡王侧妃不敢造次,只隐晦暗示:“皇上亲下圣旨为你们翻案,其他事日后再说。”
闻言,乔继祖也只好咽下这口气,只是瞪着郁止的眼里依旧充斥着恨意。
郁止失笑。
而这一笑,让原本上前来收缴他的剑的人不由停住脚步。
他们虽不信真有那么神奇的剑,却也害怕传言为真,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