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来。几位长老不好相与,脾气一来,你个小年轻受不住的。”
“当初长老们就不愿月华下山,凭她的天分,日后修炼有所大成,指定能成为一方老祖。这些年都好好的,一回来就能成这个样子,长老们没揍你一顿都算好的。”
“你也别傻傻等着了,我们会照顾好她。唉……你也别倔,听我的,先回去吧。”
甲子在一旁劝了很久,嘴皮子都磨破了。
江澄终是一个人下了山。
元蝶斓和玄北斗问了几句,他都只是沉默。
元蝶斓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你说说你!心爱的女人你也留不住!你还有什么用!当初我就应该把月华交给商隐!最起码,他豁得出去!!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连人都守不住!”
玄北斗把元蝶斓拉走了,免得他忍不住要暴打江澄。
邵阳死了,邪魂反噬,死在了不净世的一处地牢里。
聂怀桑把消息带给江澄的时候,后者脸上平静如水,眼神冷淡。只是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帕子,用指尖轻轻摩挲着。
在江家人眼里,宗主似乎回到一年前那般冷傲自负,暴躁阴鸷。
只有金凌知道,他的舅舅每晚会在月华姐姐住过的房间里失声痛哭。第二日,又跟寻常一样,嘴毒训人。
金凌不敢多问,每日陪在江澄身边,只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点儿。哪怕是一点儿。
他知道,月华姐姐走了,在桃花盛开的时候。
江澄仿佛已经习惯失去,如傀儡一般,眼中没有任何往日的温柔。有的是冷血和阴沉。
他也曾执剑闯过灵山,被甲子直接劝了回去。
“江宗主,这里是灵山。山上的那些都是月华的旧时和长辈,你确定要将这里弄得腥风血雨?她是你心尖上的人,一旦她知道,你们之间还有回头路吗?”
“让我再见她一面。”
“唉……”甲子长叹一口气,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楼幽逸,“此事,我不能做主。”
楼幽逸眼神警告,“回吧!别再来!天天来!烦死了!”
甲子扁了扁嘴,“回去吧。”
转身之际,甲子给江澄打了个手势,被楼幽逸迅速按住。
“手痒是不是?要不要抄写经文?”
甲子立马求饶,“我都是道长了,还躲不过抄书的处罚?”
“除非你是长老。”
甲子朝江澄笑了笑,“哎哟!长老不做人哟!”
江澄看着两人的身影,若有所思。
——
半年后,是初冬。
金凌在江氏祠堂里,发现了一个新的灵位。上面刻着——江晚吟之妻。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所指是谁。
他不知道舅舅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刻下这个灵位,也不知道人没死为何要供奉灵位。只知道,舅舅似乎又回到了孤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一个人看风景,一个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
他想,他应该做些什么。
于是,他就带着江澄去夜猎,去游玩,去听学。
江澄去了,默默跟在金凌身后,也不说话。
金凌故意去惹恼他,他也不骂,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