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月没收回离婚协议,而是给林兰影发消息,让她开车来接她。行李不着急收拾,等以后离婚了再来也不急。
她等着,看许铭远抽了六七根烟,屋子里满是升腾的烟气。
再开口时,许铭远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烧燎过似的,他说:“月月,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在裴栖月发现的那一天,他快刀斩乱麻断了和林沁的所有联系,包括签下林沁的画廊也退出了持股。林沁出乎意料地没有找他,只不过助理说,林沁不愿从那间房搬出去。
裴栖月在他身前蹲下,仰头看着他。
虽然在笑,但许铭远却看出了她的笑不达心,果然啊,能在艺术圈里平步青云,还能在僵局中突破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绕指柔,他的女孩啊,他又何曾知道,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学生了呢。
“许铭远,”裴栖月说,“我原本想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这些曝光到网上去。但你的身份这些东西威胁不了你,当然你也威胁不了我。”
艺术圈里比这乱的太多,只要有名气,谁管你私生活乱是不乱。
“所以啊,”裴栖月笑着,“我们就耗着吧。”
不过是离婚冷静期而已。
林兰影过来接裴栖月时,看了许铭远一眼。
他仍旧有风度地出门,目送着裴栖月上车,眼中有着沉沉的情绪,嘴唇苍白。
林兰影不再多看,等裴栖月上了车,问:“处理好了?”
“没有,”裴栖月语气淡淡,“他不同意离婚。”
林兰影说:“现在结婚就是麻烦,离婚还要离婚冷静期,要是遇上疯子,还有杀妻的呢。”
裴栖月扯起嘴角:“他不敢杀妻,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还有父母。”
林兰影点点头:“也是。”
车子在拐过马路之后开进附近的超市,林兰影匆匆忙忙下车,门拍上时大声说:“等我一下。”
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回来,全放在后座角落堆着。林兰影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一发消息我就来了,还没来得及买牙刷毛巾这些,你看看还缺不缺什么,不够的回去叫外卖。”
裴栖月翻了翻袋子,说:“不缺。”
想起什么似的,她停下来,说:“我们在外面吃吧,吃完去接小芒。”
“好!”林兰影乐呵呵的,“小芒这么久没见我,肯定想我了。”
许铭远在门外站了很久,久到指间的烟燃尽了,他才挪动脚步,往房内走。
破损的画就放在沙发边,许铭远想起裴栖月说的,她说这是他和林沁共同的作品。
许铭远看了一眼,终于眼帘合上,长腿一伸,将画撂翻在地,踩出更大更残损的破洞
他倒不知道,林沁还有这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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