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没用,我不在乎这些,我想要的,是你的选择。”梅莫里亚紧盯着简,那眼神有着异常的亢奋。
“上帝。”
简猛地抬头,用憎恨与痛苦,悲哀与纠结的眼神盯着梅莫里亚,但又更加涣散。
“饶恕我吧。”她的声音略微沙哑浸满眼泪的湿漉,她并没有哭泣,只是望向更无垠的边际。
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祈祷,
这次神父没有阻止他。
梅莫里亚带着耐人寻味的笑看着简,他意识到:当洁净的灵魂得到埋汰,或许湮灭,或许升华。
他很欣赏简,在她身上有着一个女人最坚毅的体现和最柔软慈悲的内心,这样复杂又这样圣洁,凭借他的语言已经无法再描绘这种奇特的魅力和感觉了。
也许这就是他热衷于折磨这个修女的原因。
“嗯,我们可以继续简短地聊一会,我是想说,就像雪莉,在她四五岁的时候给她一个饼干或者玩具,她就会分享给去她孩子,大一点了她才学会留给自己。”
梅莫里亚注意到了简的眼神和微微张开的嘴巴,又补上一句。
“别着急,这并不是堕落,而是现实世界的竞争、不公以及缺斤少两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些有正义感、公平感的孩子。”
“我认为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时都是天真无邪的,他们的善良与生俱来,这些都是先天形成的。而自私自利不一样,需要通过后天的学习形成。”
“即使说是邪恶的,但人类的精神仍旧崇高,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dna中的双螺旋结构一样互相交织。”
“要我说,上帝的全善,他的爱阴暗无比,不能给人类带来一丝光明。上帝自身有没有阴暗面呢?上帝是不是聪明敏感却道德败坏呢?又或许上帝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愚蠢,虽然强大,却也能力有限。”神父亵渎地笑着,用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这个想法有一定吸引力,合情合理,能最简单地解释所有事情……可是我拒绝接受这个解释。”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望向门外,“对于这个有关罪恶的问题,我依然相信我的直觉,先生。”
简的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对她说,真相会让令人大吃一惊,而且和原罪相关。虽然这种联系只是通过类比得到的,而且非常模糊。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愿意保持自己的想法,我想我没有选错人,我美丽的夜莺。”
梅莫里亚想:造物主创造出明辨是非、爱憎分明的人类,可宇宙的生存法则本身又让人感到很愤怒。
生存就意味着在一个充斥着巨量邪恶和暴行的世界里努力讨生活,弱肉强食,就算能避免被当做食物,也有可能死于一场泥石流或地震;哪怕在自己的公寓里都有可能暴毙;甚至有可能被自己母亲下的老鼠药毒死;被扔进滚烫的油锅里油炸,或是被砍头、剥皮、闷死,而这一切也许仅仅是为了好玩和刺激。
他并不讨厌这种想法,他完全可以理解那些人的愤怒和痛苦,然而他坚持那么做的动机单纯无比——他只是想看着这个世界燃烧。
嗯,他猜,自己就是想要看到一切都因为他而毁灭。
梅莫里亚笑了。
实际上,他也不了解自己,但是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