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帮他轻轻抓挠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又恢复自然,“好啊,想怎么聊?”
渝汐没直接跟他讲他的目的是什么,而是先从自己被带到荒星上的经历说起。跟他说了那个丑丑的但对于小朋友们来说很奢侈的馒头,说了帮自己偷拿光脑出来的黑仔,说了一直抢着帮自己干活的小朋友们。
差不多了,戎狄让他把脑袋往后仰,用温温的水流去冲洗绵密的泡沫,一边听一边温柔的嗯。
“所以呀,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嘛!我有问过他们,有些小孩甚至是三代四代的荒星住民了。这样的话,就算他们祖辈做了错事,也没理由让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孩子承担恶果呀。”渝汐说道。
戎狄还是嗯嗯的回应。
渝汐有点着急,怕说不动他,接着道:“而且如果不是他们的生态环境已经恶劣到一种地步,我也不会这么着急跟你说的。你知道吗,他们那里发展几代,自己又不会管理,生态环境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这根本不是流放到荒星,这根本就是缓慢的死刑。”
以前旧律有‘株连九族’的说法,后来时代发展了都变成了‘祸不及家人’,这星际怎么还往野蛮发展去了呢。渝汐越想越生气,戎狄的反应也让他不甚满意。说好了有商有量讲道理的,结果他却关注于做一个洗头小哥,闷葫芦一样除了嗯嗯以外没别的回应。
于是渝汐怒了,眉头一皱就不乐意地想躲开,“你怎么不理我?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渝汐气完更担心了,喃喃道:“我跟你讲,虽然我没在那待到晚上。但是他们那里的环境条件真的不行,昼夜温差很大的。他们每天晚上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渝汐自己就很怕冷,晚上睡着了还会像小猪一样拱来拱去寻找一个暖源窝着。他推己及人,一下子更心疼那群懂事到都不知道诉苦的小孩。
戎狄听他忧心忡忡的在那碎碎念,觉得有点可爱,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下渝汐就更生气了,眼睛一瞪,直接把脑袋扭开,“你怎么回事?你还笑?今晚别跟我睡!”
渝汐的卷发虽然软,但是卷翘的弧度非常顽强。即使沾湿了水也带着性感的小卷,淅淅沥沥地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淌水。
戎狄怕他着凉,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汐汐快回来,还有点泡沫没冲掉。”
至于分床睡他是不怕的,因为到了床上真正说话管用的是他自己。
把炸毛了的小兔子拎回来一阵冲洗,洗干净了立马盖上一条干燥柔软的毛巾给他揉擦。男人的眼睫微微往下垂,侧脸耐心温柔,“你说的这些,其实不瞒你说,帝国现在也在考虑出台新的政策。”
渝汐竖起耳朵认真听。
“星际未平定的时候,那时候斗争很多,内鬼之类的事情是最严重的,所以那时候定的规则都有点不讲理。很多规则沿袭至今已经不太适用了,是该改进了。但一项政策的推出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考虑的因素有很多。”
“其中最难的一点就是让民众通过吧,每一项政策的实施都需要获得群众的理解和支持。一提到荒星,普通人就会觉得是犯了许多罪孽的罪人,如果把他们直接带回帝国,会引起帝国公民的恐慌。”
这一点渝汐不可否认,刚刚他在直播间也确确实实看到了很多人的第一反应。
柔软的吸水巾轻柔地吸走多余的水分,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第二个难以解决的就是,曾经在战争中牺牲了的士兵们的家属,他们是很难轻易接受这种结果的。而我们帝国之所以这么强大,士兵们的功劳很大,我们不能轻飘飘地出台这样的政策,他们可能会寒心。”
渝汐听了郁闷地抿紧下唇,若有所思。戎狄看他洗的差不多了,便催促他起来穿衣服。
今天他穿的是丝滑柔软的淡灰色真丝睡袍,露出的修长颈线像天鹅一样优雅,睡袍下摆微微岔开,底下是比睡袍还要丝滑柔韧的小腿肌肤。少年的脚修剪得很好,个个指甲盖都像一颗颗粉润的小贝壳。
他坐在床沿,头上搭着干燥的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陷入苦思,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姿势有多欲。戎狄坐在他身前的软皮沙发上,膝头上踩着的是渝汐白皙的脚丫子,眼神幽暗。
戎狄一手拿着外用消肿棒,一边捧着少年的脚,努力摒除邪念给他上药。
渝汐想了一会,一拍脑壳,脚丫子不老实地勾了勾戎狄的手腕,“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