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第一个反应过来,向着毒针飞来的方向看去。
好巧不巧,抬着嫁妆屏风的下人从他跟前路过,非但挡住了他的去路,还挡住了视线。
围观者那么多,压根看不清究竟是谁动的手。
恭王府的侍卫已经开始蜂拥着往前挤,试图找到那个发射暗器之人。
一时间,四周都是人,骚乱之中,到哪里去找凶手?
原本,大家谁也没有将这两支针放在心上。
谁知道温梨身子一个栽歪,软绵绵地就往地上倒。
幸亏恭王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搀扶住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温梨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
恭王这才反应过来:“不好,这针有毒!快请大夫!”
将温梨打横,一把抱起,急匆匆地往里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刺客?
沈将军与温凌渡也紧随其后。
恭王妃一边安排人速速去请郎中,一边有条不紊地让顾弦之请众宾客直接入席。
一会儿的功夫,府上柳大夫就被叫了过来,急匆匆入内,给温梨一番望闻问切,又仔细查看过那几支毒针,眉尖越皱越紧。
恭王急声问:“怎样?”
柳大夫放下银针,用帕子擦了擦手,方才道:“这毒十分毒辣,几乎见血封喉,名为两炷香。就是说两炷香的时间之内若是不能解毒,中毒之人基本上就无药可救。”
“那你可会解毒?”
柳大夫点头:“解毒倒是不难,不过需要个药引子。”
“什么药引?”
“血脉相承之人的指尖血。”
“怎样算是血脉相承之人?”
“父亲或者子女。”
恭王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好说,本王这就派人去将温大人请来。时间上应当来得及。”
温凌渡自告奋勇:“我去。”
沈将军拦住他:“我的马快,还是我跑一趟。”
也不废话,直接翻身上马,直奔御史府。
柳大夫也不敢耽搁,立即开方煮药。
没一会儿,沈将军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手里端着一个茶盏,递到柳大夫跟前:“血,药引。”
柳大夫右手端着刚熬好的药汤,用左手揭开盏盖,茶盏底上是殷红的血,沈将军骑马一路颠簸,竟然一滴也未洒。
他重新确定了一遍:“是温御史的血吗?若是别人的,非但不能解毒,还会适得其反,延误时辰害了侧妃娘娘。”
沈将军笃定点头:“温御史府上有要紧事情,脱不开身。温夫人随后乘车赶过来,我怕耽搁解毒,就先行一步。”
柳大夫这才放下心来:“那麻烦沈将军端稳了。”
将手里滚烫的汤药直接冲入茶盏之中。
有药汤泼洒出来,溅到沈将军的手上,他被烫得“嘶”了一声。
却始终只用一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蜷缩在袖子里,纹丝不动,任凭药汁顺着手背滴落,都不擦拭一下。
柳大夫连声道歉,接过混合了鲜血的药汤,给昏迷不醒的温梨灌下。
恭王妃眼尖地看到,沈将军左手的衣袖上,有两团十分明显的血渍。
沈将军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将染血的袖口藏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