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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第2页）

&esp;&esp;黑夜中，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瞧见他尚在抖动的双手。他的话语几乎低不可闻，却仍可听出其中的颤音。

&esp;&esp;我静默无言，待他开口，向我道出那一段尘封多年的过往。

&esp;&esp;“十二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个人，他说，他想收我为徒，教我武艺。”

&esp;&esp;“你答应了？”

&esp;&esp;宋承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

&esp;&esp;我道：“这世上武艺能胜过欧阳雁将军的人少之又少，有她教你，你不必拜任何人为师。”

&esp;&esp;“欧阳家的武艺绝学是很好，但却不是我想学的。”

&esp;&esp;“为何？”

&esp;&esp;宋承答道：“因为我一直被某人狠狠地甩在后面，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再如何努力去学也无法超过她。”

&esp;&esp;他口中的某人自然不是欧阳雁将军，一个孩童想超越的从不会是长辈。

&esp;&esp;在孩童的眼中，长辈们永远是一座大山，太过高耸总会使人失去攀爬的勇气。

&esp;&esp;立于身前的高山，只能敬仰，只能生畏。

&esp;&esp;孩童们想超越的从来都是同龄人。

&esp;&esp;就算年长几岁，那也是同龄人。

&esp;&esp;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一向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儿时竟有这样的壮志——他居然想超过他的姐姐欧阳诺。

&esp;&esp;欧阳诺不似严闻舟，她并不完美。

&esp;&esp;身为一个女人到了如今的年纪还未出嫁，因着这一点，她常常被民间的三姑六婆拿来取笑。

&esp;&esp;有些人可以在方方面面取得突出的成绩，有些人可以在某一方面做到登峰造极。

&esp;&esp;严闻舟是前者，欧阳诺是后者。

&esp;&esp;她是神童，是武学上当之无愧的神童。

&esp;&esp;神童不可怕，可怕的是神童比你还要努力千百倍。

&esp;&esp;她从不仗着自己天赋异禀便偷闲躲懒。三百六十五日，她日日勤练武艺，钻研秘籍招式。

&esp;&esp;她是真的嗜武如痴，那日猎场上我也算是见识到了。旁人得知我胡诌的随缘箭法后，多是敬佩一番便再无后文。但她不同，她竟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非要弄清这门箭法的起源真谛，我差点就没把她给糊弄过去。

&esp;&esp;同龄人想要在武艺上胜过她，说实话这是一件难事。

&esp;&esp;一件很难很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