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于严闻舟而言,不只是情敌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他的仇敌,因为曾经的我杀害了他视为父兄的人。
&esp;&esp;所以他可以和我喝酒,和我碰杯,和我畅谈,但却绝不会和我交心。
&esp;&esp;同样地,我也不可能。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的情敌,而是因为他会算计我,哪怕那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而是他所爱之人的旨意。
&esp;&esp;他会无条件地遵从她的旨意,出于身为臣子的职责,出于无法言说的爱。
&esp;&esp;片刻后,闭着双眼的他忽然问道:“那司马兄的憾事是什么?”
&esp;&esp;“说来也巧,严兄的憾事也是我的憾事。”
&esp;&esp;严闻舟会意,随即大笑了起来。他笑得睁开了双眼,撑起了身子,又再度举起歪倒在桌上的酒杯,不顾杯中早已无酒,难得豪言道:“干。”
&esp;&esp;我也举起空酒杯,应声道:“干。”
&esp;&esp;空杯相碰。
&esp;&esp;这一次,也是刚刚好。
&esp;&esp;岳父大人与川月先生
&esp;&esp;回宫后没几日,守在我殿外的侍卫便多了一倍。
&esp;&esp;我觉得有些惆怅,也不知是不是严闻舟那小子酒一醒便跑去打了小报告,这使我很想指着天,大声问道: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esp;&esp;但天不会回答我,门外恪守岗位的侍卫们不会回答我,殿里面寥寥无几的宫人们也不会回答我。
&esp;&esp;能回答我的,愿意回答我的只有一个人——萧玄。
&esp;&esp;就像他习惯等我一样,他也习惯回答我。
&esp;&esp;他能回答我很多问题,在禁足的这段日子里,他能回答的问题变得更多了,因为我能知道的答案变少了。
&esp;&esp;他就像我的眼和耳,宫里发生了什么,民间发生了什么,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他总会一一禀告给我。
&esp;&esp;但可惜的是,有一个问题他不能回答我。
&esp;&esp;他和我一样,都不清楚我失忆的真相。
&esp;&esp;他只知道当我嫁到庆国后,就生了场大病,昏睡了好几日,醒来后,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记忆全失。
&esp;&esp;有一日我问他,失忆前我是真的爱唐煦嫣吗?
&esp;&esp;他说,或许爱,或许不爱。
&esp;&esp;我笑骂,废话。
&esp;&esp;过后想想也是,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爱另一个人,别的人又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