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不在意地摇了摇手:“我家的事情,想必小楼已经向道长说过了。若是可以我待会就亲自带道长看看那一块地。请道长务必好好替我们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伍淳风莫测高深地笑道:“夫人相请,不敢不从。”
关键时刻,杨阁老恰好进门。他听见这一句话,不由沉了脸道:“夫人,你这是把什么人领到家里来了!”
江小楼连忙站起,满是歉意道:“阁老不要发怒,是我的不是。”
杨夫人却一口打断:“老爷,一切都跟小楼无关,是我听说道长法力高深,好容易才请来了他,只是替咱们看一看坟地,你何故如此紧张。”
在大周,只要是达官贵人、豪门富户,经常会请道士上门占卜,询问吉凶。杨阁老这等异类,才是十分少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伍淳风,不由嘲讽道:“不过是江湖术士,夫人你如何采信?小楼,真想不道你如此聪明的姑娘,竟然也会被这种人所蒙骗。”
伍淳风面不改色,笑容依旧:“人人都说杨阁老会识人,从不曾与我交谈,又怎么知道我是骗子。”
杨阁老听了这话,神色之中有一丝冷凝:“既然如此,你不如为我看一看相,看我到底命运如何。”
伍淳风仔细瞧他一眼,淡淡笑道:“大人天庭饱满,鼻根高耸,是为福德双全、位列三公之相。”
杨阁老冷笑一声:“满街碌碌无为之辈,很多人都是天庭饱满,鼻根高耸,为何他们却不能登堂入相。”
伍淳风摇了摇头:“阁老单论五官并不出奇,可是全部结合起来看,却是凝风聚水、五行畅通,于是福寿双全、位列三公。同样道理,单独看一个天庭,或者单看一个鼻子,不分析整体的面相,是不能准确判断吉凶的。”
听了这话,杨阁老满面寒霜:“巧言令色。”
伍淳风叹了口气道:“婆娑世界,万象皆通。杨阁老放不下,当然就看不透,更加无法相信。”
杨阁老转眸一看,身边恰好站着两个仆从,便指着他们道:“你看我这两个人,到底有何归宿?”
伍淳风微笑道:“左边这位施主双目突起,面纹太凶,杀戮过重,日久必招灾祸,还是早日收敛为好。”
杨阁老一愣,左边这个人原本是府上厨房里的一个屠夫,专门负责杀鸡宰羊,因为杨阁老见他聪明伶俐,就将他带在了身边。说是杀戮重……倒是一点不错。
伍淳风又继续指着另外一个人,悠然道:“这一位面向憨厚,六根清净,早年虽然刑克父母,中年之后却必有福报,得享天年。”
众人面面相觑,却听见杨夫人笑道:“准,准,太准了!”
杨阁老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本来的讥讽笑意也收了起来,向伍淳风拱手道:“刚才是我无礼了,道长请坐!”
伍淳风摇了摇头:“虽然我擅长风水之术,但于相面……不过略知一二。”
杨阁老换上一副笑容,道:“道长不必谦虚,既然你说的如此之准,我倒是想要请问一句,既然面相天定,那人为努力又有什么用处?多做福报,可以改变天命吗?”
伍淳风不慌不忙地道:“天命是注定的,但人生可以自己操控。我们讲究宿命,却不是定论。所谓命相难算,最关键的便是一个人的命运随时会发生改变。一个恶念升起,便有恶报。一个善念升起,便有福报。有时候,人的面相会随着心境而改变,同样一对双生兄弟,若是一人作恶,一人行善,二十年之后他们的面貌便会发生巨大改变,几乎判若两人,这就是相由心生的道理。我刚才对这两个人的命运做出了判断,可也并不一定就那样精准。”
江小楼微笑听着,这是她精心训练出来的人,分寸把握的丝毫不差。
“福报双全者若是弃善从恶、造下杀孽,那么他的福报就会受到折损,将来横死街头也未可知。”伍淳风双目精光四射,慢慢说道。
刚才还在沾沾自喜的仆从一听这话立刻满头冷汗,另外一人抓紧机会问道:“道长,我应该如何消除罪孽?”
伍淳风沉吟道:“你杀了太多牲畜,心中恶念不断,若是要斩断孽根,只有一个法子。城南有一座断头桥,这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