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一笑:“过于庞大?朕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都是一群奴才,奴才日子过得好,对主子才会越加忠心,更加努力为朕卖命。哪个渔夫会嫌鱼儿太肥,哪个马夫会嫌马儿太彪,哪个农夫会嫌粮食太丰,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子心头一凛,皇帝不愿意对谢康河动手,这是为什么?他突然想到,谢康河不过区区一介商户,过着如此奢华的生活,竟然一直维持至今,莫非他独受陛下眷顾……
太子面上不动声色:“父皇说的不错,是儿臣太多过虑了。”
皇帝挥了挥手道:“身为太子不要总是纠缠于细枝末节,多想想如何为国为民,替朕分忧。”
太子心头涌上一阵恼怒,秦思今天送来玉雕显然别有心思,若非如此为何将谢康河的府第做得特别突出,结果反而连累自己被父皇批评。他心头冷笑,面上却越发惶恐道:“是,父皇。”
从宫中出来,秦思正在宫门口等着他,太子怒气冲冲,凌厉斥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父皇的礼物上动手脚!”
秦思一愣,随即立刻回答:“回禀殿下,微臣一切都是在为殿下考虑,绝无半点私心,更不曾在玉雕上动什么手脚!”
太子冷冷一笑:“你当我是傻子?为何谢康河的宅邸格外豪奢,还不是你为了公报私仇,居然连我也敢利用,可真是胆大包天!”
秦思连忙请罪道:“殿下有所不知,不是微臣刻意突出了谢康河的府邸,而是它的确无比豪奢,若是殿下有心,不妨亲自去看看谢家的宅院到底如何——”
太子厌烦地挥了挥手:“好了,我对你那些事不感兴趣,今天父皇已经有了明确的旨意,谢家不能动。”
秦思心头“咯噔”一下,他费尽苦心要让皇帝和太子意识到谢家的危险,可是三言两语之间,太子竟然说谢家不能动,这是为什么?不过一介区区商人,难道背后还有什么特殊的倚仗!
他上前一步看着太子道:“似谢康河这等国之毒瘤,为何不能动?”
太子神色阴冷:“父皇既然下了旨意,你我遵旨便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圣心不可测!”他说完这几个字,便甩袖离去,再也不看秦思一眼。
秦思站在原地思忖良久,不,这不对啊!这么多年来,皇帝曾向无数富商下手,只为了掠夺他们的财富,充盈自己的国库,皇帝如此行径,底下官员自然争相效仿。墙倒众人推,若非如此江家也不会那么快就落败,可为什么皇帝却迟迟没有动谢家。这么多年过去了,谢家还是能维持如此豪奢的生活,这实在太叫人惊讶了。他转头向皇宫望去,那亭台楼阁,金碧辉煌的地方,到底隐藏着什样的秘密?谢康河有哪里不同,值得皇帝这样特殊的对待,仅仅因为他是皇商?不,不可能!
秦思越想越是恼恨,虽然不甘心一腔辛苦付诸东流,却也无可奈何,吩咐马车道:“打道回府。”
金玉满堂
江小楼下楼巡视,郦雪凝一人在屋中绣花,听见小蝶进来禀报道:“鹂小姐,外面有人要找您。”
郦雪凝一愣,站起身道:“找我,我在京城又不认识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小蝶疑惑地摇了摇头:“要不要去把小姐请回来?”
郦雪凝一寻思:“这点小事我自己还处理得来,不必叫她,我们去见客人吧。”
到了会客的雅室,只见一个中年美妇锦衣华服坐在厅内,身边跟着两名年轻美貌的青衣婢女。她瞧见郦雪凝进来,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失声道:“雪儿。”
郦雪凝看着眼前面容温柔的中年妇人,有些奇怪却又有些莫名的熟悉,她心头一顿,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只是微笑道:“这位夫人,不知您找雪凝到底有什么事?”
庆王妃难掩神色激动,几乎就要扑过来握住她的手,可周围人太多,委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我有话想要单独告诉你——”
郦雪凝看对方情真意切,便点点头,吩咐原本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不知夫人有何话要说?”
“我是来找女儿,你——就是我的女儿!”庆王妃不再顾忌,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
郦雪凝却一下子惊得倒退半步,面上发白:“您究竟是谁?”
庆王妃身边亲信婢女连忙道:“小姐,这位是庆王妃。”
郦雪凝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满脸皆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孩子,我是你的亲娘,为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你不想见我吗?”
郦雪凝心头猛地一提,眼底难掩激动神情,下意识地就要上前,可转瞬之间,她瞧见庆王妃衣着华丽、形容高贵,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她脚步一顿,反而后退了几步:“王妃,你我身份悬殊,绝不可能是亲生母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找寻过,每一次都是失望的结局,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是身份贵重的王妃……
庆王妃的眼神始终温柔而宁静,带着母亲特有的爱怜,她不自觉的、充满渴望地向郦雪凝伸出手:“不,这次我不会认错了。”
郦雪凝看着她晶莹轻柔的目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