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年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你也是这样庸俗的女人。”
江小楼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清冽的香气盈满口中,而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顾公子今日此来,可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是来向你送请帖的。”顾流年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哦,顾公子有喜事吗?”
一张大红的烫金帖子送到了江小楼的眼前,她翻开一瞧,不觉微笑起来:“华阳公主要招你为驸马,恭喜顾公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顾流年紧紧盯着她,眸子里似乎有一丝紧张:“从前我对公主可没有这么大的兴趣,只是老朋友都已经攀附了权贵,我也不能落后才好,你说是不是?”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小楼,显然还难以释怀。
在顾流年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为了王妃之位才会下嫁,可见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她轻轻叹息一声:“驸马之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求而不得,顾公子既然可以得此殊荣,我就先在这里祝福您与公主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顾流年听到“百年好合”四个字的时候,俊美的眸子不由自主闪动了一下,眼底有一种诡谲的光芒,叫人看了暗暗心惊。
仿佛他藏在心底的阴暗与嫉妒在一瞬间全被勾了出来。
不管如何压抑,喜欢的人被人抢走……都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顾流年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这怨愤和嫉妒在他的心头累积,积怨成毒气,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江小楼觉得不对,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顾流年想要攫取权柄,最简易快捷的方法就是成为皇室成员。华阳公主深受皇帝喜爱,如果可以成为她的驸马,出入宫廷、拜相封侯都是指日可待,不是一个小小的天策军首领可以比拟。
顾流年看着她,似乎看破了她的心思,笑容满面道:“陛下已经将禁军统领之位交于我执掌。”
江小楼心头一跳:“禁军统领?”
“是,从今以后这皇城内外的守卫都将由我负责。”
江小楼的茶盏轻轻搁在了桌上,她看着顾流年,慢慢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皇帝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他为什么要将如此大权交给顾流年,仅仅因为他即将成为华阳公主的驸马吗?不,不对!她思虑片刻,已经回过味儿来:“陛下要动三皇子!”
顾流年见江小楼这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不觉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江小楼神情慢慢变得冰冷:“你竟然出卖自己的主子。”
很明显,顾流年是用三皇子的性命和秘密交换了禁军统领之位。
顾流年闻听此言,不觉笑意更深:“主子?天底下谁敢当我顾流年的主子?我没有主人,也没有朋友,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
“可你毕竟和三皇子有盟约在先,你这是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顾流年轻轻叹息一声:“你也应该知道,从他动太子那一日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下场。纵然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你以为陛下会那么轻易将华阳公主嫁给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用三皇子的秘密向陛下示好,他这老东西如何舍得——”
江小楼见顾流年说话毫不顾忌,感到心底掠过一阵寒意,嘴角依旧微微弯起,后背却已是密密的一层汗:“看样子,你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顾流年笑容淡漠,英俊的轮廓仿佛冰做的人偶:“我今天来,还有一桩极为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何事?”
“你可知道醇亲王近日在忙些什么。”
江小楼不动声色地道:“我夫君在忙什么,难不成顾公子知道?”
顾流年似是被她口中的夫君二字刺激到了,噎了半天才继续道:“如果你求我,说不准我会告诉你。”
江小楼轻笑一声:“顾流年,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会随随便便向别人求援吗?”
顾流年站起身来,看了江小楼一眼,神色冷淡却斩钉截铁:“会!因为你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绝不容许任何人背着你搞什么名堂。你会不相信任何人,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之心,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也一样!如果你想知道醇亲王的秘密,好好想想我的话!”
说完,顾流年径直离开了花厅。
江小楼面色慢慢沉了下去,小蝶连忙道:“小姐,你可不要上当!这顾流年如此狡猾,保不定他有其他心思。”
江小楼一双眸子晶亮,语气轻柔:“不管他有什么心思,左右逃不过为了那把龙椅,既然他希望我知道,我又何妨走上这一趟。”
顾流年真的抓住了小姐的软肋,小蝶深吸一口气:“可万一他……”
江小楼微微含笑道:“你放心,顾流年是不会杀我的。”
接下来半个月中,一切都如江小楼猜测的那般,皇帝先是将三皇子下狱,紧接着三皇子的同党也被查出来,五皇子独孤钦,七皇子独孤彦,还有八皇子独孤曜,这三人都被拉下了水,一时竟全部被圈禁于府中,府中门人清客也都统统下狱,遭受严刑拷问。如此一来九皇子独孤豹坐不住了。他这人重情重意,心思单纯,径直冲进皇宫向皇帝申诉,皇帝格外恼恨,命人将他重责五十大板,囚禁于天牢。一连五位皇子受挫,朝中不由人人自危。表面看来,这一切的纠纷是陛下对太子的死耿耿于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