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话不能这样说,紫衣侯可是真心喜欢小姐你,将来说不准有大造化。”严凤雅微笑着,带了三分试探。
江小楼笑而不语,并不接茬。
严凤雅终究没能忍住,看着她道:“梁大人已经去养病了。”
只是这一句话,没有旁的,江小楼这样的聪明人一定会懂。
果然,江小楼淡淡笑了,话音不带丝毫情绪:“梁大人殚精竭虑,辛劳多年,好好养病也是应该的。”
居然没有喜悦之色?严凤雅微微顿了下,才道:“从今往后,这京兆尹府衙就会由我暂代大人的职务。”
换言之,江小楼是继续回到监狱,还是在这里软禁治病,一切都由他来决定。
江小楼笑意渐浓,严凤雅试图通过她的一举一动,揣摩她的心思。
心狠手辣,言行谨慎,狡诈过人,严凤雅不愧是梁庆的学生。
人的心总是无底洞,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江小楼不过三言两语,严凤雅就动了心,起了意。
从少尹到真正的京兆尹,常人要花费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如今大好机会在手,什么提拔之恩、同僚之情,全都抛诸脑后。
想到这里,她十分温柔地道:“我之前便和锦绣钱庄说好,只要有人可以凭我亲笔书信前去,便可以提取五千两银票。”
这些钱,事实上属于她自己,是将国色天香楼的所有礼物变卖折现所得。
在关键时刻这笔钱财就是鱼饵,极为有效。
现在是五千两,很快全部的资产就到手了!严凤雅顿时大喜:“我立刻吩咐人给你送纸笔来。”片刻后察觉到自己的急切,轻轻咳嗽一声,沉下脸来,道:“既然江小姐肯交出江家谋逆之资,我自然不会牵累你,这罪名,我会尽可能替你开释。”
钱是给你了,可有没有命花就难说了。江小楼心头冷笑不已,面上却温柔可人:“那就多谢大人了。”
严凤雅达到目的,转身便要离去,却突然听见身后江小楼声音婉转地道:“大人,小楼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严凤雅刚刚得遂心愿,心情大好,听到这话不由转过头来,摆出一张端正的脸:“小姐如果想要让我立刻放了你,恐怕不行,紫衣侯已经关照过,十日之期不到,不可放人。”
十日之期?现在已经是第九日,还差一日,就是她和紫衣侯约定好的日子。
十日一过,她还无法脱身,他会取走她的性命。
江小楼轻轻一笑,道:“大人志得意满,春风得意,小楼本不该泼这盆凉水,只不过,梁大人秉公办事,严刑峻法,这些年真是得罪了不少人,大人不该就这样放他离去,一路去疠所的路,真是太远、太远了。”
严凤雅唇边的笑容一顿,仔仔细细地盯着江小楼,像是她的脸上开出了鲜花来。
江小楼神色从容,满面温柔:“大人,应该多派人前去保护梁大人才是,万一路上发生了意外,可是大人你的过错。”
疠所位于京城郊外的深山,来去不过一天的功夫,算不得太远,江小楼为什么要这样说?
严凤雅正充满疑惑,却又听见她叹息道:“大人这一路繁花似锦的前程可全都是梁大人给的,但从今往后没了梁庆,大人要擅自珍重。”
严凤雅面皮一紧,醒悟过来,他知道江小楼是在警告他。
梁庆不除,永留后患。
这个女人,明明恨透了梁庆,从头到尾却没有一句落井下石的话。
温温柔柔,笑容和气,有礼有节,洞察人心,实在是太精明了!
这样的人活着,难保将来会把一切都泄露出去。关于背叛,落井下石——
梁凤雅眼皮微沉,目光阴了些许,心头杀机顿起。
紫衣侯固然可怕,但与自己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