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贾母太过惊诧,没有听见元妃为了接她疑惑,故意几次提及圣上。
元妃笑看贾母,示意她且别着急,使个眼风,掌事姑姑将满屋子宫女嬷嬷清散干净了。
元妃低声道:“宝钗正月传信进宫,说愿意进来陪我说话,我如她们所愿请旨皇后,说我守孝凄苦愁闷,夜不能寐,想接表妹进宫说说话,宽宽心,皇后慈爱允准了。”
虽然上达天听,贾母已然心有余悸:“娘娘这事儿办糊涂了,他们母女可是无利不起早啊!”
元妃凝眸:“嗯,正如老祖宗所料,姨妈果然另有所图,要求我设法赦回薛蟠。”
贾母闻言恨得慌:“这好似什么人啊,她明知娘娘有孝在身,不能面君,这样要求岂非有意刁难,陷害娘娘于不孝?”
元妃却甚宽宥:“薛氏不识字不懂礼法也是有的。且我不会犯糊涂,只是实话相告,说除非有喜讯事关薛家,我身在孝期,这事难成。劝说薛家再等一年,容我那时设法。”妃说着摇头:“只是薛氏她们等不得,偏要这般作法,我也没法子。”
贾母颤声道:“会亲会成这样子,岂不是娘娘过错?太后皇后追究起来如何是好?”
元妃摇头:“薛家供奉皇后太后十万银,将她择为秀女。进宫虽在我这凤藻宫当差。后面却不与我相干。”
原来宝钗利用元妃搭桥,用白银十万将自己砸进宫来,自此更是揽下了凤藻宫一应外务差事。时时利用传话之机会到皇后长春宫服侍巴结。
皇后当初收银之时已经知道她进宫目的志在承恩,以便解救其兄长。皇后不喜欢有人暗中阴私算计自己。薛宝钗这般明明白白道出目的的交易,皇后反倒喜欢。
她当初既然受了薛家五万银,已经决定要帮助薛宝钗达成心愿,顺手还了薛家人情。皇后是个贤惠皇后,知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的女人只要圣上喜欢都可以受用,自己何必作梗,不如物尽其用。
皇后既也需要更年轻美女做打手笼络皇帝,更需要银库支撑开销收买大臣。身份高贵的元妃生不出孩子。薛宝钗的孩子威胁不了自己,大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那日皇后得了线报,皇上黄昏幸御园,便也携宝钗乘着春日游御苑,很凑巧与圣上碰上。
皇宫中美人无不缩食掐腰,薛宝钗这种玉环姿容,实在少见。不由眼前一亮,心痒难耐,推说体热更衣,皇后顺手安排宝钗进了衣帽间服侍皇帝更衣。
薛宝钗如愿承恩。
圣上酣畅淋漓,心满意足之时方问佳人出处,却是元妃表妹,想着元妃守孝自己半年没理过了,如今占了人家宫里表妹。甚为尴尬。当即允了她官女子位份。
不想薛宝钗天时地利人和占尽,甚有福气,一箭中的,珠胎暗结,怀了龙胎。
元妃笑言:“太医刚诊了脉,已经报到了御前,这已经过了半月了,迟早要进位份。等那薛蟠特赦回京,我也算换了薛家人情了。”
贾母了然:“怪不得薛王氏说什么哥哥娶亲,压着妹妹这话了。”复又看着元妃叹气:“她进来但真对娘娘你没有威胁么?她的心思可不容小觎!切莫让她乱说话!”
元妃知道贾母担忧何来,微笑摇头:“空口无凭,她是聪明人,知道如何权衡。再者她受身份限制,若是生下儿子还能得个贵人,若是生女,只怕就是一辈子下三等了。她很快就会知道,要在这宫里立足就必须依附我。否则,一日死了也不知道如何死法。”
贾母闻言打个寒战:“娘娘,她既然与娘娘无碍……”
元妃一笑:“若是别人我或许会,她倒底是我血脉至亲,有个亲眷相伴说话,帮我料理宫务,也可聊解这深宫寂寞,老祖宗安心,我会好好安置她。”
贾母点头喟叹:“但愿她能够明白,与你相互扶持!”
元妃笑得笃定:“老祖宗放心,本宫会教导她明白为止。”
贾母看着元妃眉宇间的孤傲果敢,再一次深深感觉,如今面前所见再不是当初的聪慧孙女,而是位份尊贵,杀伐决断的深宫娘娘了。
这年八月中秋,宝钗因身孕封为美人,依附凤藻宫。皇上虽然没有大赦天下,却很够意思,没有白吃白占,下旨特赦薛蟠返京。
薛蟠九月中旬抵京,很快在京里开起铺面做生意,他曾经来寻贾琏相与贾府合股,却被凤姐婉拒。
凤姐不知道宝钗进宫真情,以为她是乘着会亲偷偷爬了龙床,凤姐最恶心那些下贱爬床自荐枕席玩意儿。只因两边都是血脉至亲,凤姐不好明言,却对宝钗暗生鄙薄,甚是不屑。遂郑重警告贾琏:“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妹子去陪姑奶奶说话儿解闷儿,结果爬上姐夫床。这种人一个眼风一句话都含着意思,如今和你做生意,只怕他日就把你药材供奉资格抢了去!趁早离得远些!“
贾琏对老婆之话自然要仔细参详,稍后便以药材行自己不能做主推却了。
不久,贾琏便打听出来了,薛家干起了老本行,竟然跟赖家赖长荣合股开起了当铺。至于有没有放高利贷,贾琏没有细打听。
紧着,薛家便如火如荼替薛蟠说起亲事。薛姨妈谢媒银子重,这些媒婆子只要有银子死的说得活。且在外人眼里,薛蟠大小也算是圣上大舅子,俗称国舅爷。薛家曾经是皇商,那银子肯定堆成山。只是有些忌讳,这人打死过人,只怕太过凶残。
这个薛姨妈生意出身,自有成算,买通媒婆子一通谣言散发。说什么薛蟠当初原非仗势,只不过年轻气盛,多情种子,失手伤人不过争风吃醋,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把粗俗不堪薛蟠吹成了英雄救美的多情男儿,男女通吃毛病也说成少年风流,贪图新奇而已。
不过,谣言满天飞,薛家婚事一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