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抱着雨凤,眼神里呀,都是爱,我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梦娴话还没有说完,天虹就开始大叫起来,她一把将小竹筐里的工具掀翻,然后站起来捂着耳朵,靠到墙边,拼命的嘶喊着。梦娴觉得自己戳中了她的要害,也不管她的喊叫,直接走过去把天虹拉起来摇晃着,用更大的声音冲她喊道“云飞他不要你,他不要你,他不要你。”
“啊~~啊~啊啊啊”天虹叫得越发惨烈了。原本只是发丝有些散落的她,被梦娴摇晃得那么急切之后,整个头型都掉下来了,披头散发的样子真像活生生的幽灵,她惨白着一张脸,剧烈的嘶喊之后,脸上又呈现出一块块不均匀的红色,那模样看起来好诡异。
梦娴平复一下呼吸,松手放开天虹,天虹顺势跌坐在地上,嘴里仍旧大喊着。
梦娴将一袋钱扔在天虹面前,“狠话我也跟你说了,但我也并不想让你为难,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坏心眼的人,希望你看着咱家云飞受了重伤又对你不薄的份上,去给老爷说,念菲不是云飞的孩子,绝对不是,这些钱是给你和念菲以后生活的,如果还有需要,随时跟我说,我会照顾你们的,等这个事情过了,我在给你置办一份房产,然后再给你找个好婆家。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云飞一条生路,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好好想想。考虑考虑,万一是我们意见不合,我相信这个展家你大概呆不久了。”
说完这番话,她就离开了。
随后,纪管家和纪天尧就赶过来了。路过天虹院子的人听见天虹的叫声,进来看了一下,看见了梦娴,没敢进来,只得匆匆去找纪管家了。
纪管家一进来,就看见失魂落魄的天虹和地上的一袋钱。当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将天虹拉扯起来,眼里快要冒火,静谧的夜晚只听见他吼道:
“该死的展家,我要叫你名誉尽无。”
☆、展祖望与纪管家掐架
桐城,已是二更天。
安静的街巷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
不少人家探出头来看,从梦中被惊醒,心中自然是恼火不已,但看清闹事的人是站在展家的门外时,便觉没那么郁闷了,等到眼眶更加明亮时,发现那人竟然是纪管家一家。于是那股愤怒之火很快消散,油然而起一股‘有好戏可看了的’兴奋。
人群就是抱着这一份激动的心情涌过来的。他们相当有秩序的将纪管家围城一个半弧形,展家壮观的大门倒是很贴心的没有堵满,以至于展老爷带着一群下人从屋里出来时畅通无阻。
之前展纪两家就有过协商,由展家给纪家在别处置一份房产田地,并且汇丰商铺和鼎盛商铺都送给纪家经营,除此之外,展老爷还额外准备了一份不价格不菲的金饰给天虹,不管是当做嫁妆也好,还是礼物相送也好,这些财产都用天虹的名义存在鼎盛商铺中。但是所有的东西被赠予的前提是:一,天虹和云飞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决定,双方父母绝不干涉。二,这件丑事绝不再提,并且对外保密。
协商之事也不过才几天功夫,纪管家就敲锣打鼓的在展家门外大叫着要讨说法,这不得不让展祖望火冒三丈,但在簇拥着不肯散开的人群中,他又实在拉不下脸冲纪管家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最后,展祖望好半天站在纪管家面前,愣是眼神发力的望着纪管家好一会。才青筋暴起的说了一句“老纪,你~~~~~,你~~~,你如此糊涂。”
纪管家冷哼一声,将天虹交给天尧,问道“老爷倒是说说,我如何糊涂。”
“是我甘愿在你家做了一辈子下人糊涂,还是我将清白的女儿送给你儿子玷污了糊涂,或者是我现在对全城的人说出了真相糊涂,老爷是聪明人,我纪某愚钝,还请您指教。”
纪管家反正也豁出去了。他一没名声,二没地位,三没靠山的,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儿女们过得好,为此,也曾做过,求云翔娶了天虹的举动。对于天虹和天尧,他一直觉得自己欠他们太多,自从她们娘过世之后,因为展家的事务,他无暇照顾她们,就连有一年天虹出水痘,也是天尧半夜背她去的医馆,而他这个做爹竟然是三天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天尧呢,少年的时候和云翔一起去上海念军校,第一次离开父亲,他竟然表现得如大人一般沉稳,从不诉苦,也不好大喜功,只是定时给家里写信,报平安,宽慰每一个人,他丝毫不肯表现自己的软弱,可是越是这样,纪管家越是心疼。
所以,不管他自己的人生是怎么样的,他子女的人生,绝不容许让谁践踏半步,原本天虹与云飞的事,他想按照展祖望的想法了结了算了,毕竟天虹喜欢云飞他是知道的,事情的发生,天虹多多少少也有错,但谁曾想,这大太太竟跑来用钱羞辱天虹,再加上看着天虹发疯了一般的模样,他能不气,不心疼吗?
展祖望虽然也是当爹的人了,但毕竟各疼各的儿,他当然是不能更多的体会纪管家心里的愤怒了,第一次听纪管家反驳他,他心里各种不适滋味,加上平日里他对他并不薄,纪管家这副质问的模样,叫他看了好烦躁。
“老纪,三十几年了,你跟着我三十几年了,你摸着良心问一问自己,我可曾亏待过你,你的子女,我又可曾亏待过,天虹,我自小优厚待遇,天尧,我也送他和云翔一同上军校,对他们,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下人过,而对你,我更是对得起天地良心,如今你这样对我,叫我好生失望,你在我展家的门前,敲锣打鼓,不知道在我来之前,你将展家的丑事讲到哪,但是老纪,我跟你说,一切到此为止,如果你现在带着孩子们跟我进去,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你执意这样僵持下去,我这就差人去请云翔,在他面前,话就不是这么好说了。”
纪管家本来单纯是生梦娴和云飞的气来着,但听展祖望这么一说,他心头就一热,当下扯开嗓子就喊了“呵,说得真好听,对我的天虹好,对我的天尧好,没有当下人过,你这话倒是说的出口,没有当过下人,当初知道天虹怀孕的时候,你的表现会是那样吗?如果是你的孩子,你舍得几年下来不理她,任凭所有的下人闲言闲语,更会纵容梦娴拿一袋钱去刺激她?难道这就是你没当我们是外人的做法吗?展老爷,展家的大老爷,我倒是宁愿您拿我们都当下人,这样至少在我跟你翻脸的时候,别人不会指着我说我忘恩负义。”
“你~~~~”展祖望气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人说成这样,虽然他对天虹天尧没有自己的孩子好,但到底还是用过心的。倘若不是天虹和云飞闹出这档子事,他对天虹远不止今天这样。
展祖望一句你说出口,下面却是久久再接不上话,展祖望被自己憋得满脸通红。和人相骂这种事真是人生中的头一遭,而对方还是相伴自己多年的纪管家。这事落到谁头上谁不得郁闷。何况是一向被人捧到天上的展祖望。
不过大街上一群看热闹的街坊们看着这样的展祖望和纪管家倒是看得是津津有味,平日里这两人都是温和有礼,现在这样对峙的情景怎么看都像一对互相掐架的老顽童。他们隐隐知道了故事的梗概,但纪管家口中的展家儿子玷污自家女儿,就不知道是大儿子还是小儿子了。倘若是小儿子,这纪家就挣大发,现在桐城里谁不知道,展家小儿子出息了,带了一对的洋枪队回来,而且在之前他就已经是桐城的管事人了,又加上头上有个司令岳父,虽然说这岳父辞了官回来,但那声誉仍然是在的。这在小小的桐城来说,这夏天明和展云翔自然是来头不小的人物了。谁家不指望与他沾点亲故。但倘若肇事者是展家大儿子,便是少了一半的福分了。虽说那大公子知书达理,从外面游学回来,但听人传言说这展云飞不善理财,仰仗着自己爹的钱,在外面勾搭女戏子。这样还不算,前段时间,居然还被女戏子给拿刀给捅了。原本这件事展家明令禁止不许对外说,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长时间,这桐城就已经满城风雨了。所以,桐城里的老百姓对展云飞的印象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这点倒是和展祖望不谋而合。
这会,展祖望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纪管家了,只好低声遣身边的人吩咐去叫云翔。
☆、纠纷(续)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等到十二点发的,想想还是发了算了,今天没什么事,就写文吧,如果在我下班之前能写出一章来,直接就发了,如果写不出来,今天就只能这样了。康巴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