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她指定要轻哼一声,说一句一点儿都不好玩,再缠着他要他陪她重新来过了。
如今的?她只是沉默着,揪着衣襟坐在那不声不响,脸上颈上那蓝花儿的?印记却?愈发清晰。
他盯着,晓得她宁愿忍受蚀心剧痛也不肯服软来求自己,索性也收了笑意,视线清冷冷地落在她手腕上:
“伤好些了?”
芊芊也随之看去,苍白的?手腕上纱布尽除,那刀伤被他涂了那药,确实好多了,而且愈合得很快。
新长出来的?皮肉粉嫩,与原本的?肤色在一处倒显得驳杂,有些难看但也比之前的?血肉模糊要好上很多。
他给涂的?那药倒是管用,只是她忘不了,他摧毁她所有希望的?那一脚。
她愿意用血来换卿好短短数日的?陪伴,那是她心甘情?愿的?,旁的?不论什么人都没有资格去阻止她,强迫她停下?,他却?连这最后的?母女温情?都要剥夺。
他对她对卿好从未有一刻的?心慈手软,想到这,她心如止水道: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好多了,陛下?,夜已深了,请回吧。”
这已经是第二次。
第二次给他下?逐客令。
“戚妃,”他声音不辨喜怒,看过来的?眼神却?叫人不寒而栗,“让一个君王三顾茅庐,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芊芊身?子一颤,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他非得在她身?上泄。欲吗。
非得挑在今天,卿好的?百日吗?
“陛下?……今夜,真的?,不行?。”
她轻吸了一口气,缓解胸口的?窒闷,“陛下?何苦与臣妾一个弃妃纠缠呢?一道旨意,定有无数殿门?,愿为陛下?敞开。”
“包括,陛下?最钟意的?那一扇门?。”
空气静了片刻。
“……朕觉得,不洁。”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那盏宫灯,若有所思地说着,一个人怎么能毫无芥蒂地跟一个陌生人手拉着手,去榻上这般私。密的?地方?
说实话,他一直都不明白世间那么多素不相?识的?男女,怎么能只见一面便睡在一起?唇齿相?依,如兽般交。媾。
不觉得肮脏么?
芊芊却?以?为他是在说,郑兰漪二嫁之身?……
这一刻,她不禁感到深深的?悲哀。
世上最悲哀的?事,原来不是枕边人变了心,而是那个人从头到尾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到底爱过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郑兰漪是真心吗,如果是真心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不洁之人,难道她花了七年?才终于看透他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这样说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