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对吧?”他问。
“为什么要介意?”她答。
这回答差点惹火了他。
“你知道,”他说,“我和米丽亚姆从我十六岁时就好上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时间真不短。”克莱拉回答。
“是的,不过不知为何,她——事情总不顺——”
“怎么啦?”克莱拉问。
“她好像把我据为己有,她甚至不肯让我的一根头发随便落下或吹走——她抓住一切不放。”
“可是,你不是乐意人家霸占你吗?”
“不,”他说,“我不愿意。我希望一切正常些,彼此取舍——像你我一样。
我要个女人守住我,但不是把我放在她的口袋里。“
“可是如果你爱她,就不可能正常如你我一样。”
“是啊,不然我会更爱她些。她要求我的太多了,我不能把自己给她。”
“她要你怎样?”
“她要我把灵魂托附给她。我忍不住要逃离她。”
“可你依然爱她!”
“不,我不爱她,我甚至还没吻过她。”
“为什么不吻她?”克莱拉问。
“我不知道。”
“我想你是害怕。”她说。
“我不怕。我一看见她心里就不知怎么搞的,就想逃离她——她是那么好,而我却不好。”
“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她想追求一种精神的结合。”
“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想要呢?”
“我和她好了七年了。”
“可你却没看出她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她想要的并不是什么精神结合,那是你自己的想象,她要的是你。”
他反复思量着她的话,也许他错了。
“但是,她好象——”他开口说。
“你从未试过。”她答。
第十一章 童贞自缚
随着春天的到来,保罗又像先前一样的狂躁,内心冲突激烈。现在,他知道他一定得去找米丽亚姆了。不过,他为什么这么不情愿呢?他对自己说,这只是因为他俩过于看重贞节,谁也无法冲破它。他本来可以娶她的,但由于家人从中阻挠,这事就变得非常棘手。再加上他本人也不想结婚。结婚是为了生活,他并不认为他和她已经是亲密的友伴就必须结成夫妻。他并没有感到自己需要和米丽亚姆结婚,他倒是希望自己有这种想法,只要他能感到娶她并占有她的欢愉,他情愿献出自己的头颅来交换。那么,究竟为什么他丝毫没有这种欲望呢?因为有着某种障碍。什么障碍呢?障碍就是肉体上的束缚。他羞怯地逃避肉体上的接触。但这是为什么呢?
和她在一起,他就感觉到内心仿佛被捆绑住了似的,无法挣脱束缚去爱她,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可始终无法接近她,为什么呢?她爱他。克莱拉说她甚至想要他呢。那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去接近她,同她求欢做爱,亲吻她呢?当他们并肩而行,她怯怯地勾住他的胳膊,他为何因害怕产生邪念而畏缩起来呢?他欠着她的许多情,他想把自己献给她。也许这种退缩和逃避就是初恋中过分的害羞吧。他对她并没有一点厌恶。恰恰相反,他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欲望跟比它更为强烈的羞怯感和贞操观念进行搏斗,仿佛贞操观念是一种正面力量,它战胜其余两者。和她相处时他觉得很难克服这种童贞的羞怯,然而他们相处得极为亲密,而且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能从容地打破这种状态。他欠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