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是男是女,是不是用刀?”跂蚂问道。
“当然是男的。不过,他不让我叫他师父,我倒不知道师父用什么兵器。”跂强有些遗憾地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难道你没有见到他杀这七个人吗?”跂蚂又问道。
“见是见到了,但我哪看得清楚?只见亮光一闪,这些人的脑袋便断了。”跂强也有些迷茫地道。
“那你爹现在哪里?”跂蚂知道无法问出什么,又转个话题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说要什么将功折罪,去提九黎凶人的脑袋来见爷爷!”跂强摇摇头应道。
“族长,族长……”三人正谈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焦灼的呼喊之声。
“发生了什么事?”跂蚂拉门而出,却见几人气急败坏地拖着一具尸体奔了过来。“族长,小叶被九攀魔鬼给害死了。”一位年长的猎手悲愤地道。
跂蚂心中咯噔一下,他立刻意识到九黎族人已经在四面布下了一张大网,而危机也紧紧地逼到了他们族人的头上。
“他是在哪里遇害的?”跂蚂吸了口气,踏上几步,问道。
“我们在山坡下巡察,当发现小叶时,他便已经死了,凶人还留下这张字条!”
“三天已近,只待明晨,再不答话,举族歼尽!”这十六个字全是以鲜血书于衣衫之上,而小叶的致命伤只是咽喉一道剑痕。
“吩咐族人,全神戒备,巡视不必远走,更要结队而行,以免被敌所乘!”跂蚂悲愤地吩咐道。
※※※
夜,静得发涩,惟虫啾鸟啼不绝于耳。
跂蚂未眠,也无法成眠。明天,便得面对无情的杀戳,面对虎狼般的九黎族凶人。
能胜吗?能够保住族人的安全吗?只有“天”才知道。
跂蚂已经感到危机四伏,至少小叶的死是一个提示,而那大胡子奸细,七名九黎族的二级勇士都告诉他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是此刻在他们的周围已经布满了九黎族人的眼线,说不定自己所有的行动早已落在九黎族人的眼中,是以对方才会杀死小叶示威。
跂蚂从没有想到脑子会乱成这样,所有的事情似乎在一天之中全都凑到一块儿来了,以至于本来直接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蓦然间,跂蚂似惊觉到了什么。
——窗子开了,月光透窗而入。窗子开得无声无息。
跂蚂想也没想,身上的被子如暗云一般掀出,同时整个身子向宽大的床后一缩。
“嘶嘶……”被那掀出的被子竟绞成了碎片,“哚哚……”一串疾箭钉在跂蚂刚才身子所躺之处。
跂蚂的大斧挥出,他的斧便在床后,在他缩身之时,就已将斧紧握在掌中。而此刻,他已经看清了房中的一切,更看清了那借月色掩进的蒙面人物和蒙面人手中绞碎被子的剑。
刺杀!最明显不过的刺杀。
“当……”那蒙面人在绞碎兽皮被之时,便发现了那横空而过的巨斧,更发现那一串袖箭也尽数落空。不过,他的剑挡住了跂蚂劈出的一斧。
跂蚂并没有半丝欣喜,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斧头竟无着力之处,而对方的剑上更带着一股怪异的牵引力,使他施于巨斧上的力道卸至一边。
重兵刃并没有占到重兵刃的半丝优势,而蒙面人的剑轻灵快捷若灵蛇一般自斧底滑过,直袭跂蚂的前胸。
剑未至,锐利的剑气已经透体,冰寒刺骨。
跂蚂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不能有半点分神,否则他根本无法躲过蒙面人那犀利至极的剑招。
蒙面人绝不会是跂踵族之人,这一点跂蚂可以肯定。在跂踵族中,根本就没有如此可怕的剑手,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来自九黎族。
九黎族终于行动了,而且一动便是击打七寸。当然,对于九黎族人来说,任何手段都不会过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行。
“当……”蒙面人的剑切中跂蚂的左手,但却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
跂蚂在百忙之中抬起左手相挡,自然不是仓促之举,因为他的左腕之上有一柄短剑,而在他挡住那致命的剑时,左手乘势划出,剑尖便顺着指尖直切向对方的咽喉,而右手的巨斧回撞,狂袭蒙面人的腰际。
“砰……呀……”跂蚂仍忽视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蒙面人的脚,蒙面人攻击的不仅仅是手中的剑,更有底下的脚。是以,跂蚂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跌而出,所有的攻势不攻自破。
蒙面人的身法绝快,根本就没有半刻停顿,手中的剑再次划出,追着跂蚂的咽喉直逼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