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陶唐战士心中也为之紧张,虽然陶宗理屈,值得憎恨,但却毕竟是陶基之弟。
“轩辕公子!”唐德急声阻止道。
剑奴也是杀意大盛,不管轩辕此刻做什么,他都会全力支持,包括击杀陶宗,大不了他今日大开杀戒。
唐德吓了一跳,他感受到了来自剑奴身上的杀意,似乎剑奴随时都准备搏杀他一般。他当然知道剑奴剑术的可怕,怎敢轻迎其锋?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轩辕却已将未受伤的右手伸向陶宗。
“与先生一战,真叫轩辕毕生难忘。轩辕之所以施下重手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先生见谅!”轩辕语气极为诚恳地道。
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包括剑奴和陶宗,谁也没有想到轩辕不仅不记陶宗那卑鄙一剑之仇,还会如此大度地欲与之握手言和,这种气魄和度量立刻折服了所有陶唐氏的高手,连陶宗的四名亲信也不例外。
唐德的眼中射出无限尊敬之色,对轩辕的尊敬是绝对出乎本意的。事实上,周围所有陶唐氏的高手都露出了尊敬之色,即使轩辕是敌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在这个乱世,人人重视英雄,尤其是豪气干云的英雄,而像轩辕的这般表现立刻征服了所有人的心,相较之下,陶宗却是如此猥琐不堪。
不过,轩辕的话落到陶宗的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种感受、对他的自尊心是一记无情的打击,他感到轩辕是在嘲讽他。而他心底更是有鬼,怎肯接受轩辕这刻意的示好?
“哼,这一战,我也会毕生难忘,你不必假惺惺地娇揉做作,赢了便是赢了!”
陶宗曲身而起,在两名亲信的搀扶之下,狠狠地说出了这番让人惊愕的话。
陶唐氏的战士都感到一阵脸红,为陶宗脸红,更是感到一阵羞愧,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陶宗竟是这么一个人。他们甚至开始鄙夷不屑这个人的人格,或许正如轩辕所说,气量狭小,无容人之心……
轩辕神色微变,但很自然地收回手,神情又变得冷淡,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人人都以为轩辕是因为陶宗的话而生气了。
轩辕抬头望了望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知道做戏也做得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再与这卑鄙的小人纠缠下去。于是淡淡地道:“那先生不阻止我去求见木神了啰?”
“如果木神真的愿意见你,我为什么要阻止?如果木神不想见你,那你便有多远滚多远,否则的话,我只会按格杀令执行……”
“木神有请轩辕公子一叙!”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陶宗的话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小童自万花丛中施施然行了出来,身边还围着许多蝴蝶和蜜蜂。
小童的头上扎起一对小辫子,辫上竟停着几只蝴蝶。
“哪位是轩辕公子?”那小童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出,有些讶异地打量了一下所有人,有些稚气地问道。
陶宗不由得目瞪口呆,唐德和剑奴面面相觑,那群陶唐高手更是惊讶莫名,他们确没想到,木神竟真的会见这个年轻的轩辕,而且似乎知道轩辕来了一般,不待轩辕禀报,便让人来请,这实在是极为稀奇之事,这使得所有人对轩辕更多了一层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陶宗和唐德自然知道这小童正是木神苟芒身边的童子,如果不是忘忧谷中人,又怎能如此轻易地走出万花大阵?
“我便是轩辕!”轩辕望了童子一眼,心中也微徽有些错愕,暗忖道:“木神怎知自己来了?难道刚才发生的事他都看到了?”他本来对陶宗所说的狂言也没多大把握,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木神苟芒是什么人物,只知道与剑宗有极大的渊缘,但木神苟芒已几十年不见外客,说不定不会答理他这个剑宗的传人。
但此刻木神主动来请,自然使他感到有些意外。
“那请跟我来,木神只见你一人,其他人便只能在外等侯了。”那小童认真地道。
轩辕淡淡一笑,跟在小童之后,不理众人那错愕的表情,坦然地行入忘忧谷的万花大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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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清雅,蜂蝶曼舞,更为别致的却是竹楼之顶也有花藤相牵,处处花团锦簇,幽香恰人。
醉身其中,轩辕确有不知身处何地,似在仙境又若在人间。
忘忧谷极大,穿过万花大阵之后便是一条羊肠小径,九曲回环之下直通竹楼,惟到了竹楼方知此只是一个凉亭而已。古色古香的竹凉亭之中,有几张石制的桌椅,表面打磨得极为干整,而石桌更如一个磨菇,下小上大,呈现出极为典雅的流线。石桌上刻着一张棋盘,线条清晰且匀称,绝无斧凿之痕。行过石桌边时,轩辕不经意间伸指钳入线条之中,骇然惊觉,这棋盘乃是以非凡的指力所刻。由此可见,刻此棋盘之人的指力之强实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否则绝难如此流畅匀称地刻出这张棋盘,而且深浅几乎完全一致。这种功力绝非简单的阳刚之力,而是至阴至柔之劲,才能使线条周围的石屑不碎不裂。
过了竹凉亭,又自一条小桥之上跨过一个狭长的池塘,此刻池塘之中的荷花竟相斗艳,荷叶如绿伞般郁郁葱葱,而此刻轩辕除了听到蜜蜂的“嗡嗡”声之外,竟还听到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拐过几簇花丛,轩辕只觉视线一开,却已到了一个大院。大院以土木结构建成,屋檐正如轩辕在君子国所见的那种造型。想来,这是神族当年最为盛兴的一种造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