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医生。”行田先生接了电话,“悦子不好意思在周末打扰你,所以我打算观察她这两天的状况,星期一再带她过去。”
“……我叫过她来的。”
男人压抑着怒火,“我在医院等她。如果真心替我考虑,就请按时复诊放我休息!”
挂了电话。敏夫揉捏起眉骨。
医生没有命令病人的权利。
也没有监督村民性命的责任。
——可恶!
他太焦躁了,无法冷静下来。
最后。行田悦子还是死了。
她死时表情安稳,衣服也没有凌乱。
敏夫机械性地在死亡诊断书上写上急性肾衰竭。
回医院的路上,男人将皮包摔到地上、对着路边的草垛狠狠踹了几脚。
。。。
医院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站立着。墨发凌乱,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锐利——是工坊家的儿子。
“您好,我有些事想请教。”
少年的声音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静:“是关于清水惠的事。是医生您替她诊断的吧?”
“诊断和死亡鉴定书都是我做的。”
男人揉了揉肩膀。
“她真的死了吗?我听说过所谓脑死的案例。”
少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寻常的光彩,看得他有些好笑。
“不是脑死,是心脏死。当时她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和死后僵直。哪怕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就算她家人反对我也会坚持抢救的。”
“那么,清水她是绝对不会复活的了?”
敏夫哈哈大笑起来:“假如那种状态还能复活的话,不是僵尸就是吸血鬼了!”
……!
他刚才,说了什么?!
男人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急剧缩小,一股寒意自脊背蔓延开来。
少年礼貌地向他告别:“明白了。抱歉,问了您这么奇怪的问题。”
“慢着!”敏夫急忙喊住他,“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事?”
夏日的空气燥热而潮湿,仿佛能烤焦思绪。
少年擦掉下巴的汗珠,沉思了片刻。
热汽在混凝土地上升腾,扭曲了空气。那一瞬间,敏夫没能看清他的表情。
“麻烦您照顾好德子学姐。”他只是这么回答,“整个村子,您这里或许是最安全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敏夫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嘎吱嘎吱地嚼着。
初期病症的贫血、蚊虫叮咬的红肿、快速的器官衰竭死亡,全身输血的功劳……一切的线索在脑海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