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认真的。真得愿意付出所能付出的一切,从灵魂,到生命。
可是她不喜欢他了。
他多么喜欢听,她说的那一句。大人,我喜欢你呀。
可是她不喜欢他了啊。
或许,从开始,她喜欢的,只是虚幻的自己。他从来都不能给她可以依靠的感觉。都是假的。
如梦幻空花,海市蜃楼。
那么,当另一个平凡而朴实,简单而温和的男人,怀着一颗诚挚的心,向她说,我想娶你,她是不是会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他攥着那张纸,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靠坐在窗前。
许久之后,江怀越才将杨明顺叫了进来。
“去查清楚这个人,家庭,性情。”他只写了三个字给杨明顺。
杨明顺看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愣了会儿,没有追问此人到底是谁。只是犹豫着走到门口,又回头道:“督公,相思姑娘还好吗?”
寂静中,江怀越深深呼吸了一下,淡漠道:“很好……你不要担心。”
元宵节的前一天,来自魏县的密报再度送到了江怀越手上。
依旧是很薄的一封信。
他独自坐在书房,黄昏时分并未点灯,朦胧晦暗的光线下,展开了那一张纸。
留在魏县的两名暗探,将戴俊梁的底细全都禀告了上来。
他二十二岁,父母双亡,家中并无欠债,从十八岁开始就在魏县衙门当差,身手敏捷,为人朴实,深得上司喜爱。他不赌钱不酗酒,闲暇时候总去姨母开的酒馆帮忙,近来喜欢上了酒馆里新来的岑蕊姑娘。
他甚至为了她,每天巡视街面的时候,都要在酒馆附近走上好几遍。
只为多看她几眼,不让好事之徒觊觎她的美丽。
……
天色昏暗下来,肃杀的风吹得窗户发出微弱声响。书房内还是没有点灯,江怀越坐在黑暗里,从心底里感觉光亮不该出现,他本就应该待在这样的境地。
许久之后,房门被杨明顺敲响,“督公……魏县那边,怎么样?”
长久的沉寂之后,江怀越将那张纸折叠再折叠,压在了重重的镇纸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