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苏轼虽然在大宋已经被流放到海南岛、黄庭坚被流放到贵州,但是倭国人每到苏轼生日这天,都会为其举行“寿苏会”,并将此习俗一直保持到了千年之后。他们对于苏黄等人的热爱与崇拜,从来就不曾受到任何政治迫害的影响。
在看到胡衍微微笑着点头之后,涩川沧多的话语都开始哆嗦着打颤了:“小的……冒……冒昧问……,胡宗主可,可曾得到黄仙伯……取字时的手,手书真迹?”
“哦!这个啊!”胡衍拍了拍后脑勺说:“给你这么一提,还是真想起来了,那日黄师伯给某取字之后,的确也曾当场赋诗一首,上面确实写过‘赠胡沧海小友’这几字,这首诗我放哪里了呢?……”
“什么?”涩川沧多都快疯了,这黄庭坚的亲笔手迹、还有亲作诗词,自己这个新投的宗主居然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了,他怀着抖颤的声音央求道,“倘使宗主能找到此稿,还往垂怜小人对黄仙伯的痴爱尊崇,哪怕不能得赐原件,但若能一瞻其真迹,或者请人拓写其‘沧海’二字,以供奉于家族堂前,作为我族得赐宗主偏讳的莫大之荣耀所证!”
“尔等既想要黄仙伯的手迹,这有何难,那首诗稿,待我回京城住处时好好翻找一下,以后再说。眼下,我倒真可送你一物!”胡衍随口说着,就让长门徐有去厢房拿了这次他带来作为样品的“一品天醇”,并示意交给涩川沧多。
“这瓶身的四字便是黄仙伯亲手所书,这一品天醇也是上好的美酒,尔等既是认某为宗主,这样的美酒便送你十瓶,以作见面礼了!”
涩川沧多接过手,再一看瓶身上的字,便不由地再次痴狂了起来:“峻拔雄健,长笔四展,果然是黄仙伯之手迹。”
“你再开瓶闻闻此酒。”胡衍微笑道。
涩川沧多小心地一开瓶盖,顿时整个人都呆了,室内其他众人也被这瓶中所散发出来的浓郁酒香味给震住了。
良久,这涩川沧多才恍然大悟般地小心盖好瓶盖,感慨道:“难怪这酒能够请得黄仙伯亲手书写酒名。人间一品,天上香醇,果真名不虚传啊!涩川家再次感谢胡宗主的赏赐。”胡衍看着眼前的倭人不时地鞠躬拜谢,心想,大哥的确提醒得对,对付这些倭人,就是要拿出我们大宋的文化,对他们进行彻底的碾压才行。
胡衍明确表示,这里的银矿,是他花了大价钱从流求人的手上买下来的,所以他不想在这里开采的过程中会发生过于麻烦的事情。
“哈咿!小的明白,一定不会让宗主的财产有所损失!”涩川沧多继而表示,他的家族就拥有三千名足轻【注:日本的基础步兵】,而银矿矿场本身就在自己的庄园附近,只要稍稍调整一下驻守营地,至少可以调派出两千人,兼顾着银矿的安全与防御。
胡衍很清楚,虽然这些倭国足轻的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之前他们是作为威胁的存在,现在反倒成为了自己人,这一正一反的变化,让银矿的安全再也不成为什么大问题。
同时,涩川家族也对外宣布了他们获得了自于大宋承务郎胡沧海的“一字拜领”,而且他们所获的赐偏讳之“沧”字,更是由大宋的金华仙伯黄鲁直所取。
此事立即在筑前国引起了轰动,许多自认为实力不差于涩川家的庄园主,都在悔恨自己为何没有提前打听到此事,却让对方捡了这个天大的好处。
不过,原先引起他们觊觎的银矿,在此时却显得并不重要了。
胡衍便利用这件事情引起的关注,在大宰府附近的筑前、筑后等几国中,四处拜访了不少地当地庄园主及大族,将高度白酒、沧州特产、流求糖霜等新商品在他中好好地推销了一波。
不过在胡衍与当地倭人间接触的密切化,涩川家却明显感到了不安,他们觉得,必须要再推进一些关键的举措,才能维持住他们家族的必要地位。
这天,胡衍在回到大宰府的住处时,留在家里的长门徐有告诉他:涩川家派了人来,在后院房中等着他。
胡衍起先并没有意,直到走进了房间,才发现等着他的并非是涩川父子中的任何一人,而是一名极有姿色的倭女。
“妾身涩川香,是涩川沧多之女,久闻胡承务之名,今天愿自荐枕席,望承务怜惜!”
倭女的汉语一般,所以讲出来便显得极为直接,胡衍也是在初时的震惊中才消化了这一切。这涩川家一定是极其忧虑与自己关系的可靠与稳定,而在历史上,真正解决这一问题最高效的方法,无非就是结拜与联姻。
为此,涩川沧多不惜献上自己最美丽的女儿。
幸好,涩川香先前偷看过胡衍,见其相貌堂堂,又是难得的宋人,自然也不反感。更是看到父兄为此事愁眉不展,便主动请缨,来到了胡衍的住处。
胡衍看见了涩川香的容貌便已动心,况且此前他也是对女色一度有些痴迷。只是,历经了在西北的变化,才稍稍收敛了许多。
他也想到了涩川一家对于当前形势的重要意义,便开口对涩川香道:“小娘子垂爱,胡某受宠若惊。然小娘子毕竟出自望族大家,胡某有三点须提前讲明!”
“胡承务请讲!”
“其一,胡某无甚长辈,此事须去信禀明大哥并获许后方可确定;其二,胡某无法给小娘子正妻身份,只能为妾;其三,嫁入胡家,须得与某回大宋生活。”
其一不算意外,其二也并不是问题,其三更是倭人本身之想往,所以对于这三点,涩川香听了倒也松了一口气,便是站起身来,缓缓地对胡衍施了一个宋礼,道:“妾身知晓,这就回去待君消息,必不相负。”
看着款款离去的阿娜身影,胡衍久未波动的心澜,再次地荡漾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心情,便趁着要将这里的诸多事宜汇报给秦刚的机会,也将想纳涩川香为妾之事,一并汇成了一封书信让人送往沧州,并等待秦刚的许可。
此后,胡衍更多的精力,还是集中在银矿的管理方面。好在这对于干活俘虏的督促工作,他在西北那里是有着充足的经验与策略。
只是,毕竟还存着有些岗位,需要由自由之身的人来干。所以,胡衍就在涩川家的庄园内,选用了一些庄丁,让他们参与到银矿的管理工作中。这些措施,也算是基本消除了涩川沧多对于他并未直接答应娶自己女儿的担心。
数日后,秦刚的回信传来,皆同意并赞许了他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