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尉迟达抬头应声。
“朕封你为安乐侯,赏黄金万两,您老也安心在府上享天伦之乐吧。”
尉迟达拜谢道:“臣领旨谢恩。”
北宫青轻转着眼眸扫过他平静无波的面颊,不愧是德高望重的老将,明事理、忠君上。若不是怕四大世家的老将手中兵权太盛,她一定不舍得放他归家,颐养天年。
目光稍转,视线停留在他身旁的贤婿身上,她继续封赏道:“端木杰,你护驾有功。朕封你为左将军,提领浔阳城所有兵马,守卫浔阳。”
端木杰微微一愣,面上有些不情不愿之色,她心中轻叹,浔阳城叛乱方息,守备要事只有交给她最为信任之人才合适。明白他不喜欢朝务,她只能退让一步,无声叹道:“朕许你不必早朝。”
端木杰面上露出喜色,这才高声接旨:“臣领旨。”
“南宫鹰……”
还未待她说完,南宫鹰已略带怒意地说道:“你不必说了,不就是回家养老吗?”
“你们几位老将军,为西澜国立下汗马功劳,皇上生前也常对朕说,没有几位老将军,就没有今日的西澜国。如今各位的子嗣皆以成为国家栋梁之才,是时候让年轻的一辈来承继老将军的遗志。”
她的一番话,引得南宫鹰感慨万千,终于,他妥协道:“你不必说了,臣领旨便是。”
华清宫,白绫未撤,炉香缭绕,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轩辕皓天的气息。
北宫青屏退了所有宫人,独留下西门惊羽一人。
“惊羽,朕封赏了所有的人,却独独没有封赏你,你可知为何?”
西门惊羽眸底波澜未惊,似根本不在意这些,躬身回道:“臣未建尺寸之功,不敢邀赏。”
“朕知你是淡泊名利之人,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可是朕却想托付重任于你,望你切莫推辞,只因你是朕心目中唯一的良相。”她语重心长,并非奉承之言,对于他,她也无须奉承。
“皇上……”西门惊羽平静如水的眸底终于有了波动。
北宫青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朕现在已是三国之君,离天下一统只有一步之遥。朕想将皇位传于泽儿,由他来承继天下重责,可惜他尚年幼,需要良相的扶持。朕希望你能扶持他,助他安定天下。”
西门惊羽深深一叹,俯首道:“皇上良苦用心,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有了他的保证,她便彻底放了心。
这时,宫门外有侍卫匆匆来报:“报!南翼国趁我国内乱之际,突袭边关诸城,边关已连失五城。”
“什么?”北宫青震惊,一股冷彻的寒意自脚底而生,“泽儿,难道你真要与娘为敌?”
“惊羽,浔阳城就交给你了。”看来她必须亲自去面对这一切,他们母子间的死结也到了不得不解开的时刻。
“堂哥,能否辛苦你一趟,护送朕的大师兄和火麒麟速速赶往东旭国。阿澈的病情,已经等不及了。”临行前,她将火麒麟交到司徒睿手中,端木杰负责皇宫内外的守备,不方便离开,目前她可信赖之人也只有他了。
司徒睿知道她此时的难处,宽慰道:“放心吧,你也别太着急,母子间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南翼军大营,数万的帐篷有秩地错落分布,一望无际。
在正中央的大帐中,端木泽一身戎装,正与将士们商议战事。五年的时间,已让他变得更加沉稳机敏、运筹帷幄。满朝文武,他驾驭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没有人再敢小视他。
刚毅俊美的脸庞看不出喜怒,底下的将士们商议战事时,总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怕无法投合皇上的心意。
在大帐的外头,一名红衣少女手脚绑缚,为两名士兵所押,立于帐门右侧。少女皮肤有些黝黑,一张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如皓月般的眸子,仅是这对眸子就能人一再地回顾相望。此时的她手脚受制,她一边挣扎,一边朝帐内大喊道:“端木泽,你个不肖之子,你快放开我。”
帐内正在汇报军情的将士闻声,尴尬地停了下来,用眼神询问上座的皇上。端木泽头疼地皱起眉头,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姐,还真是难缠,他下令道:“来人,去堵住她的嘴。”
待帐外的喊叫声逐渐停歇,他挥手示意道:“继续。”
方才正在汇报的将士继续道:“皇上,西澜国已经调兵前来,不日就会与我军正面对战,我们当速战速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