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抽走同化的叛逆,重新变得冷淡峻拔,像在等人,又像纯粹只是站着。和刚刚舞台上一样,真相如何,全看旁人如何琢磨,他是无可奉告的。
一旁树下,一个短发女生正在仰着头,很热情积极地同他搭话。
两个人都说的简短,给回复的速度也快。
“不好意思。”
他的声音平静,但眼角微微有一点笑,礼貌地摇头。
女生被拒绝也不气恼,大大方方地飞奔回同伴身边,颇小声的嘟囔,“太高冷啦,”又道,“但近看更好看,我就说我眼光肯定没错……max的朋友会差到哪儿去。”
“是是是,不过谁会像你一样,不看max,注意起临时顶班的乐手啊。”
同以前相比,现在的他哪叫高冷。
臣妍的手指停滞,照片正巧翻到那张‘克莱因蓝中的长剑’。
惫懒又高傲。很难想象和眼前是同一个人。
她反复思索,终究出于身受的人情票,决定去打声招呼。
“卓灼。”
几乎算得上再次见面后第一回正儿八经地称呼对方姓名。
臣妍一贯直来直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注意到他看向错误的方向,干脆开起玩笑。
“卓灼老师——这儿。”
卓灼回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她在。恰巧没了笑意也不急,只是很沉稳地问,“怎么样?”
臣妍知道他问的是演出。
“很不错,氛围也好。”
头顶的灯,将两个人的人影拉长。
身后错落的脚步声中,她习惯性地夸起人,“主唱很厉害,你也不赖。”
……
大概是夏天本身的压迫感、深夜的魔力、生理上男性比女性高的体温。也可能是别的。
接近凌晨,空气中开始有蒸腾的水分。
扑面而来的潮热,臣妍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继续道,“谁会想到,本身已经很厉害的青年大学老师,还有这一手……你的学生一定很崇拜你。”
“谢谢。”
他笑起来,比白天要随性一点,“其实是临时救场,很久没有参与正式演出了。”
臣妍擅长同人相处,有一大部分要归功于她敏锐的观察力。
面对面站着,就能发现,今夜的卓灼不止戴了戒指。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耳。耳垂处,一个小点闪着银光。
呼吸间,惯有的柠檬以外,多了些微的酒精气息。不恼人,但使得他的语调泛着一点波浪。
“怎么了?”
散场的人渐渐都等到约好的车。
残留的人影渐少。
卓灼微低头,根本没有靠近、抬手……更没有上前一步使距离重新缩短。不过轻巧地低头,拉近了三维空间中,垂直的高度。
酒精气息更浓——不出意外夹杂着酸涩,另外有一点苦。
低头间,青年侧过头,根本不看她。
下颌线绷紧,从容地用食指抵住银光,“在看这个?”
很无意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