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突然和他表白,在她记忆中,师兄一向是个性格内敛,待人接物温润有礼,且一心痴迷于医术的人。
喉咙发紧的谢玄衣听到意料之中的拒绝,心脏像被人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虽不致命,却疼得难受,仍是不甘心的挣扎,“师妹,你,是不是喜欢那位裴公子。”
他更想要说的是,他说她是你的前夫,你们二人之间从未和离过,可他清楚的明白,若他真的问了出来。
他和不信她,偏信于别人口中的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
宋嘉荣没有想到还会扯到裴珩,又担心师兄刚才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也担心破坏了师兄妹的情谊,权衡利弊之下,她选择了附和。
“裴公子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待人温润有礼,我爱慕他在正常不过。我虽然是世人眼中离经叛道,抛头露面的女大夫,也是个女人,女人爱慕一个无论家世,才华,长相都样样出众的男子不是在显而易见的事。”
“可是,如果你爱慕他,为何还要选择同他和离,他若是对你好,你为何会选择同他和离。”双手颤抖的谢玄衣在这一刻依旧是忍不住质问出声。
他不愿相信她爱慕她,更愿意相信她是为拒绝自己,才会说出爱慕他人的话来。
要知道那个男人,可是曾抛弃过她的前夫!
一个人怎会跌落深渊两次,但凡夫妻之间还有感情,又么会走到和离的一步。
宋嘉荣没有想到他知道自己同裴珩的过往,并把他们认定成和离的夫妻,可她哪儿是什么妻啊,天底下只有皇后才是皇帝的妻,贵妃的身份即便在尊贵,充其量也只是个死后不能同棺的贵妾。
唇角轻扯,长睫之下隐有讽刺,“是,虽然我和他和离了,但我不可否认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依旧会为此感到雀跃的心动,为他所吸引。”
“我也深知人不能在一个深渊里跌倒两次,可是人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啊,又怎么能抹掉我和他经历过的美好,或许,我比想象中的,还要更爱他,忘不了他。”她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自欺欺人的说给自己听。
“可是他对你不好,明知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谢玄衣更想问的是,如果他对你好,你又怎么会在心如死灰之下选择和离。
世道对于女子来说本就艰难,何况是对和离过,又没有任何亲人依靠的女子来说,同送她去死又有什么区别。
“不,他没有对我不好,做错事情的自始至终都是我,不是他,他很好,好到我配不上他。”
要说他有错,也只是错在不爱她。
宋嘉荣迎上男人怒其不争的一双眼睛,竟心虚地要避开,“我拒绝师兄,并不是师兄不够好,而是师兄值得更好的,无论心里眼里都是师兄的女子,注定不会是我这个心里还有其他男人的人。”
她直白又坦然的拒绝,像在顷刻间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来时意气风发的脊骨弯了下去。
过了良久,谢玄衣才像是寻到自己的声音,嗓音沙哑的说,“师妹,你,能让我抱一下吗。”
就让他在自私无礼一回吧,哪怕明知明月已心有所属。
他的无礼要求刚说完,宋嘉荣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无论发生了什么,师兄都一直是嘉荣引以为傲的师兄,师妹也在这里祝师兄早日觅到真正的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他们的关系也只能是师兄妹,局限于师兄妹。
当谢玄衣失魂落魄的离开,另一道掺杂着漫天欢喜的声音随着风声涌动而来。
“荣儿,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你说你心悦我,你忘不了我,你依旧会不受控制的被我所吸引。
裴珩在花厅时,听到谢玄衣去找她的那一刻,再也坐不住的赶过来,生怕他晚来一步,他的小姑娘会投进另一人怀中。
未曾想到,会听到他的小姑娘说心悦他,如何能令他不喜,不骄,不悦。
见到来人,宋嘉荣又羞又恼,“什么真的假的。”
“你说你的心里还有我,也忘不了我。”他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要欢喜得疯了,恨不得立马冲过来抱住她,把她用力的揉进血肉里,感受着自己强有力的心跳,炽热的体温。
告诉她,他亦心悦于你。
他长久以来的期盼,终在此刻落于现实。
仿徨得没有安全感的一叶小舟,也寻到了让他心安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