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迟让神色淡淡地问。
迟氿声音清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语气中透着疏离:“还行,暂时还死不了。”
不提还好,一提及起来,迟氿就感觉伤口又开始传来了火辣辣的疼。
他的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那些鲜红的伤口现在都还在渗出血珠,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但很显然,迟让这个当父亲的,并没有要给自己儿子疗伤送院的打算。
“你不该那么任性。”迟让只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至少,在表面上,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听这话,像是在教迟氿,下次想死人,可以暗中悄摸着来。
别弄得那么大张旗鼓,人心惶惶的。
“下辈子注意。”迟氿毫不在意地回道。
迟让难得的被噎了一下,他顿了顿,又像是并未察觉地用关节敲击手腕,“对于你这一次任性妄为的处置,明天族中的长老们会召开一次会议详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除了探讨迟氿的惩罚措施之外,还得再商讨一下重办宴会等一系列事宜。
未来几天,估计有的忙了。
昏暗的地牢里,他的神色迟氿并看不太真切,只是那双狭长的琥珀色瞳孔微微折射出一些光来。
“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迟氿压根就不想听。
反正他死不死的,迟让都会无动于衷。
在这个世界外,除了迟婳,估计没人再能撼动这个男人了。
迟氿眼尾微勾,目光幽深,宛如一杯冰凉而又呛喉的烈酒,“父亲直接说事吧。”
这大晚上的还特意跑一趟,总不可能会是来找他这个儿子聊天维护那点微薄的父子感情。
迟让也不和他玩拐弯抹角那一套,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我要江遇的命。”
江遇?
迟氿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立场十分明确地拒绝,“不行。妈妈如果知道了的话,一定会生气的。”
那个叫江遇的男人……不用细想,都能知道他在迟婳的心目中有多重要,那完全可以说是迟婳的命。
一旦他死了,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她不会知道的。”迟让言之凿凿地回道。
“哦?是吗?那这些年以来,你自己为什么不派其他人出手?”迟氿冷笑了一声。
按照他这位父亲强烈的占有欲和那已经扭曲的心理,迟氿可不认为,他能容忍自己的情敌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之所以一直不敢动手,还不是怕迟婳,最后会选择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然后自尽去追随那个男人。
江遇的生命,牵制着迟婳,一旦这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江遇要是死了,迟婳就一定不会独活。
迟婳一定会跟着殉情。
这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要不是迟让一直用江遇的性命做威胁,迟婳不可能会就这么和他过着这样互相折磨的日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也想亲手去杀了那个杂碎喂狗。”迟让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眸像暴雨欲来的海面,沉寂的透不出一丝光,似乎下一秒就会席卷风暴拍打着惊涛骇浪将海上的一切都粉碎,吞噬。
“你也说了,表面上不行,不是可以来暗的嘛。”迟氿的桃花眼如同弯月,唇角勾起,却透出一抹微凉的笑意。
“你的废话可以先放一边了。”迟让太知道迟氿是个什么东西了,所以压根不会被他的话语迷惑,“这件事情,必须得要用到你的能力。”
他派人去做的话,不一定能做得那么干脆漂亮,也比较容易给人留下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