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彻底龟裂,一抹一抹地黏在伤口上,伴着渗出的鲜血慢慢凝固。Snape知道,他自己重伤未愈,而现在他又伤了他。
就这样,就这样最好。像他这样油腻腻的恶棍,不配得到任何高尚的情感,遑论是来自于Gryffindor的眷恋?这不是美好的童话,只是残酷的现实——连Lily也无法与他走到最后,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作为狮祖的他又怎会在内心接受自己的卑微?
“Severus,我只问你一句话,”Godric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住满腔的怒火,笔直地望着他深沉的眼眸,冷静地问道:“就算Harry。Potter已经不是雏儿,你也愿意冒着危险去做双面间谍,来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是不是?”
“……是。”一个字的回答,却漫长得仿佛是一生的等待,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往日不泯的光辉在眸底逐渐凋零、、灭亡,他望着的眸光里终于没有了丁点温暖,甚至连起码的波动也不看见,有的只是麻木不仁、空洞得宛然是相隔几个世纪的苍凉:“好,很好。你为了她,真是什么都愿意做,即使她早已不属于你。”
起身,冷笑。Godric甚至不从壁炉离开,直接幻影移形,是他在这个城堡特殊的权利。
踉跄了几步,教授有些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双眼定定地看着办公桌上,那套他送给他的秘银制作器具,出神良久。
原来,地窖里没有阳光的照耀,真的是那么阴冷。
原来,他这样不讨喜的人,也同样渴望着温暖的普照,而不是躲在阴影的庇佑下……原来,自从他在他的身边,他也已经不习惯地窖的寒冷,从内心期盼那一丝光芒。
闭上眼,涩意在舌苔蜿蜒。Snape很想放松地睡上一觉,不用大脑封闭术,简简单单地睡一觉,只盼望明天一觉醒来,日子还是这样单调地延续,无喜无悲地过下去。
最佳的双面间谍,首次需要用自我安慰的方法,来面对明明摆在眼前的事实:他和狮祖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甚至连朋友也做不成,他开始怀念Lucius。
Lucius,是的。假设他仅仅是Lucius,就不会这样复杂。仔细想想,这四年来,Draco口中所说的第三者,竟然是他——多么讽刺的事情,连孩子也早已察觉他对他的特别。
Godric……Godric……究竟,我该如何对待你?
“咚咚,咚咚”,敲门声惊破了教授的沉思,他快步走过去开门,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强烈的希冀:“是谁?”
地窖的门打开,见到来人是谁的Snape脸色迅速灰白,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黯然了一刻:“原来是你,Lockhart教授。”
对于对方的低落情绪不是没有惊讶,但Francis绝对是个很会把握分寸的人:“Severus,不要这么见外嘛,叫我Frank就好了。对了,你看见Gryffindor教授了吗?”
闻言倏然一愕,Snape转念想了想,猜想可能是因为狮祖用了幻影移形的关系,让城堡里的幽灵或者画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也让他的得意门生发觉了:“他刚刚离开,并且,再也不会来。”
听见对方的措辞这般严厉,Francis收起了朗笑的模样,担忧地问道:“你们怎么了,Severus?你和教授吵架了吗?”
没有答话,Snape只是认真地看着对方的面庞。英俊、开朗、过人的魔药天赋,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才是和他相配的人,更何况,他们有共同的千年岁月,他甚至痴恋着狮祖。
然而为什么,Godric为什么会这样愚蠢,放弃了如此优秀的人,选择了一无是处的他?
“F、Frank,你……实在是个不错的人。”夸赞一个人,对Snape而言果然比讽刺难得多,尤其面对这位千年前的家主,他还是感到了一点不自然。
眉梢子轻轻扬起,Francis的眸光里满是纳闷和疑问,看来也是对教授的称赞诧异不已:“Severus,你在说什么?虽然我知道我是个很好的人,但是这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你才是和他相配的那个人。你们是一样的,优秀活泼,我……祝福你们。”Snape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心声,却意外看见了哧哧笑起来的Black家主。
趣致的虎牙露了出来,Francis像是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完全无视了蛇王的冷悌,笑了个前俯后仰:“你怎么会这么想,Severus?我和教授早就已经是过去了。”
Snape坚定地摇了摇头,深黑的瞳孔里微微地收缩了一下:“不是。我说的不是玩笑,是发自内心的话,所以请你不要再笑了。”
觉出了对方的恼意,Francis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实上,当我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我也反复地想过这个问题。后来,我终于明白了,Severus。我对教授,严格上来说是建立在崇拜上的爱慕,但教授对你,才是同性之间的吸引,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啊。”
笑望着对方若有所思的表情,Francis写进眼底的笑意更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