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投降了。三停去了两停,剩下几个死硬的,一战可擒也!”李三槐咧开大嘴,呵呵直笑。
“一战可擒?你老李还拽上文了啊?那个教你的?别跟爷说是你自己想的,爷不信!”我忍俊不禁。
李三槐挠挠头,憨笑道:“是袁大人教我的,他还教我把清茶门教众的亲属都好生请了来,好吃好喝待着,要他们劝服自己的兄弟子侄。我昨儿过沂阴就办妥了,人就在营中。”
“哦,是袁守澄啊。我晓得了,你办得好!不过爷瞧着你这营扎得不地道。教人推倒重来!内营外多挖陷阱沟堑,木栅子竖牢实点,那班子老百姓外头搭帐篷,要搭着跟营帐一个样。防着他们跑!”我心中转了念头,挪了下马扎子,挥手撵了他出去。
绷紧了一夜的弦子防人劫寨,却是没来,我倒是睡了一夜的好觉。这回子主将是李三槐,还有李泰一旁帮衬,我操个什么心,看热闹就是了。一大早,探子就报说狮子崮上发现百把的匪徒活动,我不置可否,李三槐一声令下,将前军分了两下,一路攻狮子崮,一路守住路口,以防敌人增援。
侍卫张了伞来,我找个视野好些的山包,坐下观战。狮子崮上的乱匪进退有据,见大股官军围上来,据堡自守,相互协同,弓箭石头雨点似的掷将下来,底下攻山的兵马虽然人多,仰战不利,退了下来,重整又攻,如是几次,方才在山腰上有了立足之地,两方相持对望。
时日还早,我啜了口清泉水,眯着眼睛躺在狮子崮对面。玉皇顶上也该下来人了,两山互成犄角,狮子崮要是丢了,玉皇顶就独立难支。本来兵势就劣于官军,只要官军聚了兵马齐围玉皇顶,就是粮草再足,地形再险,也是早晚被攻下的,左峰不会不知道。就是要看他下得了多大的心,派了什么样的人。
雍正新纪(67)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中午,玉皇顶便下了人去救狮子崮,只是兵少,满看着不过四百多,在挡路的官军中左冲右突,战斗力满强的嘛,我扭过头,对着一边侍立的李三槐笑道:“你手下兵很好看啊!个个像擦了脂粉的,要放在乌兰布通,估计准噶尔部的狼羔子就中意你这样的兔子兵。两千人拦不住四百人,哼哼,四爷我可是见到你的老虎样子了,还有什么,一并端上来!我也开开眼。”
李三槐恨不得找个地洞窜下去,嚅嚅地道:“这帮小兔崽子不给我争气,您往后瞧,必定不丢您面儿。”
李泰一边见到自己父亲出糗,年轻人终究血气重,请令就要领人出击。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泰,不急不躁地道:“你急个什么?你爹在这里,你问问他去,他要是让你上去,我也不拦着。”李三槐一脸的急色,骂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我不如你啊?滚一边去!”
我扭脸看着战场,静静地道:“放他们上去。把两山隔开。”李三槐应是,未几军中开了一道口子,那包围中的匪军没费的什么事,就与狮子崮的同伙合在一处。李泰亲自引人围住狮子崮,水泄不通,只等我下令攻山。
李三槐小心地问道:“四爷,狮子崮已经围上,我估摸玉皇顶上叛变的绿营兵只剩了三百,剩下的就是清茶门的杂兵,我们现在打山,下午就能进法云寺,四爷下令吧!”
“玉皇顶不忙,先啃硬的,左峰的大半人马都在狮子崮,先拿下它!”狮子崮不过半千之数,已占匪军大半的战力,如果左峰逐次添油,我就一波波吃了它。要是他躲在玉皇顶不动,就了结了狮子崮上几百的叛匪。量他也舍不得玉皇顶上的财帛突围,就算他舍得,那罗洪祖却也不舍得。
一声令下,围住狮子崮的兵马奋力争先,朝山上涌去,这次都拿了精神上来,山上匪徒虽然个个精悍,架不住人多力猛,被退了回去。两三刻血拚,官兵伤了不少,眼见着也快拿下山头,围间的左峰人马抵挡不住,死伤狼藉,不久就不见了抵抗。玉皇顶上一阵忙乱,零零拉拉下来千数人马,却是大包小袋,手中家什也是参差不齐,往山下冲来。
我瞧着前方,问道:“老李啊,你看内中可有左峰那小子?”
“离得远,看不清,不过没有绿营兵,一群平头老百姓,撒鸭子一样,估计是罗洪祖的人马。教儿郎们杀过去就是,谅他们也经不了几阵,人多也不球行!”李三槐摩拳擦掌,兴奋地道。
“你欺负软的行啊!左峰没下来,不准动,他还有一战之力。你养的那帮家属是做甚的?给我全赶到前边去,弓箭手射住,让他们爹娘兄妹妻儿的先见见。”我站起身来,伸伸懒腰,活动几下,对李三槐道:“兵马顶着山上,左峰下来就揍上去,不教他们再合上。”
。 想看书来
雍正新纪(68)
放过一团乱糟糟的清茶门人等,山脚的围子又合拢了来。只是不见左峰手下人众下山。我皱了皱眉头,道:“山上可有其他路下山么?左峰这小子莫不是下山了?”
“禀了四爷知道,这玉皇顶只有这一条路下山,三下都是悬崖,而且我们有人看着,除非他会飞,不可能跑了他!”
仔细一瞧,两股人已经汇合一起,官兵四下围龙,这帮人视同不见,各寻了自己家人闹哄哄往这边行来。我厉声道:“给老子推回去,妈的,当这里是自家地头么?”
众官兵操枪执刀,推推搡搡将清茶门的人赶在当地,我一眼瞄过去,急急问道:“那个戴着头巾的可是左峰?叫兄弟们预备,他要混出去!”一把大胡子戴了女人头巾,当爷们傻的不成?
“是他!我也瞧见了,还有不少他的人,都改了装扮。”李三槐命人传了口信,这才答我。
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声道:“我们是本分百姓,被清茶门骗了的,求总爷们放了我们吧!”
“四爷,这个人是罗洪祖的儿女亲家,保不准罗洪祖也在里头。要不我们擒了他们,慢慢甄别,总要揪出来。”李三槐凑上来道。
我嘿了一声,道:“你说上次他们怎么出去的?是裹挟了一群百姓是么?”
“属下也不清楚,那次是袁大人放了气,口子还没合,就跑了。”李三槐心有不忿的样子。
“你传令吧!教兄弟们两边拗口堵上,告诉他们老实点,只要是良民,排队甄别。”我观察着人群中左峰等人的动向,正在此时,人群中半数人突地抽出兵刃朝官兵冲来,清茶门家属人等不知发生何事,见自己的儿子兄弟向外走,也随了出来。
“哼哼,上次大概就是这一招吧。袁守澄榆木脑瓜,爷可不是。”我大声地道:“告诉弟兄们,射!不管他们,出来的一律杀了!”
“喳。”
内层官兵猝不及防,一路后退,忽然后顶上嗖嗖连声,面前冲突过来的乱匪被箭雨逼了回去,几个没运气的却是挨了自家人几箭。左峰摔下头巾,拿着一根狼牙棒冲在最前,刚敲掉一个官兵的脑壳,自己接着就被十数支箭钉了满身,身边不论良民匪徒,俱都死伤。其中几个特别勇悍的进官兵阵营,未被射中,却被接下来乱刀砍死。
一阵箭雨过后,再没了突围之人,伤了的在地上哭嚎,自己亲人死伤的嘴里却是骂骂咧咧,刚才喊话那人,抱了首尾撺在人堆中间。
“四爷,成了,这回可逮住姓罗的了,他定在人群里头,我下去捉他!”李三槐倒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