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躺在治疗舱里,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毫无血色。
他就这么虚弱的躺在哪里,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
时间门一分一秒的过去,毕鹤戚一刻也不敢休息,他透过透明的治疗舱看着景良途,手指搁着罩子,抚摸着他的脸庞。
只是终究是玻璃罩的触感罢了。
就这样慢慢耗着,时间门似乎渐渐有了转机。
这日,何胥在治疗舱里睁开了眼睛。
毕鹤戚睡在他的身边,看见他醒来之后,原本困倦的双眼瞬间门亮了起来。
听到动静,魏卿也走了进来。
何胥看着毕鹤戚眼底的乌青,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道:“我想回家。”
毕鹤戚为难的看着他:“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还没好。”
何胥透过玻璃罩看着天花板,哑声道:“我不喜欢这。”
治疗舱慢慢打开,毕鹤戚握住何胥冰凉的腕骨,任何心中的痛意道:“乖,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
何胥红着眼眶看他:“我才是你父亲,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毕鹤戚一被他用这种目光看着,就不知所措了。
魏卿这时道:“回家其实也可以进行一些保守治疗,到时候你可以监督他吃药。”
闻言,毕鹤戚沉默了一会,还是将何胥从治疗舱里抱了出来,像是对待脆弱的瓷娃娃一般,嘴唇轻轻触碰着他的额头,垂眸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何胥虚弱地笑了一下:“若我好了,是不是就是alpha了。”
魏卿目光心疼地看着他,点点头道:“这是当然。”
在曾经,他们明明是针锋相对的人,年纪尚小的毕鹤戚对养父又怕又恨,而魏卿则一心只将何胥当作他的实验对象。
没想到,时过境迁,这两个人对何胥说话都变得像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的。
对于这样的待遇,景良途自然是安然受之。
回家后的何胥情况也没有好多少,睡着的时间门总是比醒着的时间门更多,有些时候还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
毕鹤戚每天晚上都会睡在他的身边,不敢合眼,生怕一眨眼,这个人的生命就像沙子一样流失了。
可是一到白天,他就得抽空完成军方留给他的一些文书工作
这样的作息自然是任何一个人都承受不住的,就这样几天没合眼,毕鹤戚的眼底已经有了明显的乌青。
这些天,毕鹤戚注意到了何胥侍奉的那些花花草草,心思微动,在阳台放了一张摇椅,何胥可以边坐在那里看书边晒太阳。
今天也是一样,何胥选了一本平时最爱看的书坐在那里,阳光铺撒在他的身上,那样纯净,让他看起来像是来人间门渡劫的天使。
毕鹤戚看着安安静静坐着的何胥,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但是很快又想到吃药的时间门马上就要到了,于是他又回到厨房替何胥泡药,怕他觉得苦,还细心的准备了一点糖块。
只是,在他去厨房不久,何胥手中的书便坠落在了地上,他的头歪了下来,苍白的手腕低垂着,无人翻动的书页永远停留在了108页。
上面画着一副精美的油画——上帝将他的天使召唤回了天堂。
一个月后。
魏卿因为非法制药以及非法使用实验对象的罪名被逮捕进了军方的底下监狱。
何胥的父亲从此的仕途变得无比坎坷,在某一天,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不知名的人拖进巷子里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
在不久后他就被查出了绝症,一个人孤独的躺在病床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无比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