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想伸手去触碰那个手机,但奈何头脑实在是不清楚,太阳穴胀痛的厉害,他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眼前就失去了焦距。
眼前一片黑暗。
宋迢正在公司里处理工作,他一边给文件签字,一边等着许年什么时候回家。
但是他没有等到许年的音讯,却等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他沉默了一会,点开了接听键。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钢笔没有停过。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对宋迢道:“请问是宋先生宋邱祯的家属吗?”
宋迢的眉毛皱了皱:“我是。”
那中年男人道:“是这样先生,你的父亲他出了车祸。”
宋迢写字的手停了下来。
听到这样毫无预兆的话,他的心像被猛然揪紧了一般,感觉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一般,令他呼吸困难。
因为他想到,许年回来之前曾告诉他,自己是跟宋邱祯同车回来的。
车祸
这种面临未知的恐惧令宋迢胆寒,他担心接下来自己会听到对面传来令他难以接受的噩耗。
他迫切地想要确认许年的安危,但是他是喉咙像是被铅块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响。
不久前他才给许年打过电话,但是他记得那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久久没有回音,难道说
终于,他艰难地问道:“那其他车上的人呢?”
中年男人道:“他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我们正在紧急治疗。”
顿了顿,男人继续道:“其实情况已经很幸运了,从你父亲坐的位置来看,如果他身边的人没有拉他一把的话,他就会在货车的撞击下当场死亡。”
“不过尽管如此,你父亲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好在他并没有出现脑死亡的情况,如果积极治疗的话,或许有醒过来的可能。”
听完原委后,宋迢沉声道:“我明白了,能告诉我是哪家医院吗?”
宋迢赶到的时候景良途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昏睡过去,他的头上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因为失血的缘故他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嘴唇亦是毫无血色。
看到景良途这样躺在床上,毫无生机,宋迢的呼吸一滞,心脏的某处疼的要命。
在护士的指引下,他来到了景良途的床边。
他的眼睫纤长,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却反倒将他苍白地脸色衬托的更加病弱。
宋迢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他的脸颊,心疼道:“傻子,你疼不疼”
昏睡中的景良途自然是听不到的,宋迢的问题无人回应,但是他知道,许年这是为了宋邱祯才受伤的。
如果之前的话还有人怀疑的话,那么今天他的行动已经再次证明,许年是真的很在乎他父亲。
宋迢看着羸弱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护士站在一旁道:“这个年轻人能在那种情况下还选择拉你父亲一把,真的很勇敢。你放心,他只是有一些脑震荡,很快就能醒过来。”
宋迢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景良途醒过来的时候,宋迢正坐在他的旁边,单手撑着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