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小雨未停,杨楼街依旧华灯璀璨,文人士子豪门权贵扎堆,丝竹之声不绝。
安排好了工匠装修屋子,把寒儿找来的工具搬到铺子里,顺便来到石泉巷,在水渠中用木棍翻了半天,才找到那块价值不菲的独山玉原石。
这算是意外之财,收好放进怀里,便往武安府行去。抵达时,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两个老仆人等在府门外,身着罗衫的陈靖柳坐在门口,身旁放着一个小箱子,在侯府灯笼下不知坐了多久,神色落寞,眼泪似乎都流干了。
至于来意,不用想也能猜到。
将乔装打扮除去,他咳嗽一声,面容平静走向门口。
家仆发现后,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靖柳一个哆嗦,站起身瞧见那恶人,却再无往日的贞烈,屈膝便要跪下。
“免礼。”
曹华随意抬手:“陈姑娘,你回去吧。”
他真不是不想放人,而是无能为力,可这些话又那能当着外人说。
陈靖柳憋了许久,才低头道:“曹公子,家父如今被提到典魁司,他身子骨不好,希望。。希望您能照拂一二。”
陈清秋进了典魁司,天子不开口谁也捞不出来。
典魁司手段人尽皆知,陈靖柳吃了无数闭门羹后,也打听到了得罪万贵妃的事情。她已经不奢望父亲能安安稳稳官复原职,只希望能在典魁司中少受些折磨,活着出来,哪怕是躺着也好过被折磨致死。
可陈靖柳根本不清楚,他老爹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曹华微微蹙眉,只能点了点头:“知道了。”
“大人。”
见他如此敷衍,陈靖柳跪在了地上,眼泪滚落下来:“是我不懂事,不该忤逆大人的话,只要我爹能安然无恙,我做牛做马也。。”
“起来起来。”
他连忙抬手:“圣上不发话,我也不能随便放人,你回去等着,有消息我通知你。”
“大人。”
陈靖柳跪在地上,拉住了他的衣角,呜咽道:“我求你了,我爹为官数十载,两袖清风兢兢业业,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求他安然无恙,只求您。。您。。让他少受些苦。”
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陈靖柳微微颤抖,取来旁边的盒子递给他。
“我只有这些,大人若是不满意,要什么都可以。”
木盒里,放着几张银票和女儿家首饰,有只簪子上次还戴在头上用来刺过他,这次全躺在盒子里。
陈清秋脾气倔无大才不假,官品却十分不错,当了几十年官不贪污不受贿,也就攒下这点家当。
要什么都可以。
走投无路,把一个性格贞烈的女人逼成这样,也不知心里藏了多少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