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毕竟贵重,陈靖柳不敢收不能收,想要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又怕丢了,交给府中丫鬟更不放心,便想交给府上管事代为转交给曹华。
寒儿已经去了典魁司,她在府上兜兜转转,总算在前宅找到了个管事打扮的人,挂着武安侯府的腰牌,看样子是管家。
她急忙跑过去,本想开口打个招呼,哪想到那人听到脚步声回头,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啊--”
“哎哟喂。。”
陈靖柳的错愕惊叫,和刘四爷的诚惶诚恐。
上次在青莲巷附近被泼皮堵住,陈靖柳记不住所有人,这个带头威胁她的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他怎么会在侯府,还挂着武安侯府的腰牌?
逻辑实在太简单,陈靖柳要是反应不过来才奇怪:人果然是曹华安排的,故意演一场英雄救美的把戏。。。
陈靖柳早有怀疑,现在人证物证俱在,顿时又气又恼:这个曹华,果然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下三滥的把戏都能想出来。若我是寻常心智不坚的女子,怕早就被吃的啥都不剩。。。
陈靖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望着刘四爷眼神不善。
刘四爷手足无措,大早上跑过来汇报工作,迎面就撞上陈小姐从曹公后宅出来,这可怎么般。女子脸皮薄,常言看破不说破,未婚女子跑到男子家中过夜,被人撞破当即跳井投河都有可能。
不过眼前的陈小姐好像没有投河的意思,那个眼神似乎是要吃人。
刘四爷心中一沉暗道不妙,完了完了,果然惹毛了正主,这要是记恨上,他刚刚起飞的人生就要被割断第三条腿。
情急之下,刘四爷心思急转,转做不认识疑惑道:“姑娘是?”
“滚!”
陈靖柳咬牙切齿。
刘四爷二话不说提着袍子扭头就跑,只是刚跑出几步,便听到后方传来:
“等等!”
刘四爷身体一僵,转过头讪笑道:“姑娘,有何吩咐?”
陈靖柳脸色微沉,踌躇良久,还是招了招手:“问你些事情。”
刘四爷诚惶诚恐:这是要把我当亲信啦!
他连忙小跑的跟前躬身道:“但说无妨,小的有问必答。”
“你家公子,为什么要开一家首饰铺子?”
陈靖柳现在想不通的就是这个问题,正常人最高的追求无非‘封侯拜相’,曹华已经是天子亲封的武安侯,地位超然于世,她可不相信开个小铺子是为了挣钱。
刘四爷自然也搞不清曹华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开铺子,堂堂‘京都太岁’,只要想挣银子,勾勾手指都有大把豪绅上门巴结,但曹公‘心思难测’,他也不敢问。
面对陈靖柳的问题,刘四爷只能道:“曹公深谋远虑,在杨楼街布下一颗暗棋,必然经过反复推演,其意义之深所谋之大,小的才疏学浅实在琢磨不透。”
好歹听了不少年评书,这点官腔刘四爷还是会的。
陈静柳脸色郑重的几分,想起曹华‘城府极深,算无遗策’的名声,她也觉得其中必然有一番大谋化,可能与爹爹说的‘挽大厦与将倾’有关。
念及此处,她不敢在细问,转而皱眉道:“你家公子,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
从未见过血腥,陈靖柳曹华抱着的女子伤势很重,心中难免奇怪,还有些不该有的莫名心思。。。
刘四爷刚刚过来,闻言不禁茫然:“那个女人?”
陈靖柳翻过手上的小木盒,指着上面女子侧颜头像:“就是这位。”只是惊鸿一瞥,她觉得那女子的侧脸有点眼熟,坐在台阶上胡思乱想之时,忽然发现木盒上刻着的侧脸,正是那受伤女子的。
准确来说,是谢怡君坐在小屋里查看典魁司舆图的侧脸,曹华被绑在床上眼巴巴瞅了半晚上,想不记住都难,顺手就侵犯了肖像权。
刘四爷闻言一惊,原来曹公还藏着个大房,这是要争宠吃醋啊。他那里敢回答这种送命题,连忙讪笑道:“曹公交友甚广,我只是个小管事,不清楚。”
在曹公手底下做事,得长眼色!
陈靖柳皱了皱眉,倒也不好再多问,自顾自走出府门,她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出处还没问。可现在又不敢进去找曹华,本就拒绝了人家,若恼羞成怒对她动粗,岂不是自讨苦吃。
念及此处,陈靖柳也只好带着稍许不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