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谢怡君看着身着红袍的男子颇为嫌弃的抱着人头进入后门,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笑了片刻,微微偏头,做了个抬眉毛的动作。
少许,身着红衣的女子双手搅在背后,沿着青石小道缓步离去。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又大了一岁啊。。。”
女子看着天上的明月,轻声细语,似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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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又有各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安抚,婚宴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宾客吃喝完之后,便相继告辞。
这次骚乱中最倒霉的两位,自然是陈靖柳和赵霏,先被歹人吓的花容失色,又被丢进了已经有些冷意的荷塘,虽然很快便被救了上来,受的惊吓却不小。
后宅厢房内,赵霏已经褪去了衣衫包裹在被子里,医女仔细把脉,几个宫女嬷嬷围在身边轻声安抚。
赵霏略显虚弱,裹在被子里不说话,只是拉着被角,回想方才的情况略微失神。
医女检查了少许没有异样,便轻声询问:“公主,可是身体有何处不舒服?”
赵霏抿了抿嘴,常言寡妇门前是非多,自是不好说方才被男人箍的紧了,现在还胸闷。只能摇头:“无妨,休息片刻就好。”
隔壁的房间里,陈靖柳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玉堂拧干毛巾,擦拭陈靖柳的额头。
自从她第一次被掳进武安侯府,玉堂见过她不少次,自然知道这位姑娘和自家公子关系匪浅。
或许是因为外来的丫鬟鸠占鹊巢,让玉堂有些不满意,此时小声嘀咕:
“陈姑娘,明明是你先来的。。。。掳走也好,和公子认识也好,明明都是你先,连谢姐姐都比你晚了几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陈靖柳听的面色通红,嗔恼的瞥了小丫头一眼:“莫要乱说,我。。。我和你家公子没关系的,这要是让公主听见,你我都得流放岭南。”
玉堂有公子撑腰,胆儿贼肥:“嘻嘻。。。陈姑娘害羞,和寒儿姐一样,听见公子被赐婚,明明心里很不开心,还得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再乱说,我就让曹华把你嫁出去了。”
陈靖柳莫名被个小丫头调笑,又气又脑还没办法,只能扯起了曹贼的虎皮大旗。
玉堂吐了吐舌头,不敢乱说了,不过,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陈靖柳把被褥裹紧了些,沉默少许,却又幽幽一叹:“我和你家公子。。。其实真没什么。我爹是御史,只有我这么一个闺女,那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倒不是我不想,只是对不起爹娘。。。。唉。。。反正我以后不准备嫁人了。。。”
少有的说了句心里话,陈靖柳反而轻松了不少,这些话不敢当着曹华说,也只能自个想想。
玉堂倒是颇为理解,门当户对这东西自古有之,那有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给人当妾侍的。
玉堂琢磨了少许,认真安慰道:“谢姐姐也一样,自个儿那么厉害,给人当正妻都是屈尊。上次我让公子把谢姐姐留下来,公子没放在心上,现在好了。。。。。
要是我家公子是皇帝就好了,封几个皇后。。。”
“嘘!”
陈靖柳骇的脸色发白,急急忙忙掩住玉堂的小嘴:“没大没小,这话能乱说?满门抄斩的。”
“哦。。。”
玉堂眨了眨眼睛,沉默少许,又嘀咕道:“公子讲的故事里面,就有句‘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陈靖柳气不打一出来,可身为外人又没法管教这无法无天的丫鬟,只能捂着她的嘴不让她乱说。
房间外,曹华站在窗边,本来想敲门,终还是摇头轻叹,露出几分无奈,抬步走向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