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狠毒毫无怜悯之心不假,能用奸贼甚至奸雄称呼,但贪官污吏显然是太侮辱‘京都太岁’四个字。连诗会上的书生,都只骂曹华‘目无法纪、横行霸道’,从未传出过贪财附势或者庸碌无能的话语。
如今为了讨好她收银子买件狐裘,赵天洛自然觉得有损颜面。
见她这般认真,曹华略显无奈:“我曹华需要收贿赂?”
赵天洛想了想,猛的一惊:“你。。。你竟然买狐裘不给银子?”
这什么脑回路?
曹华眨了眨眼睛,思索少许,便将包裹放下,从后腰掏出折扇轻拍手掌,摆出苏太白之风,举头望向天边明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赵天洛莫名其妙:“你做甚?”
曹华撒开折扇,眼神冷傲:“娘子,看看我这做派,你就没联想到谁?”
本就剑眉如墨,月下吟诗的做派,真有几分大才子的调调。
赵天洛仔细打量许久,觉得这附庸风雅的模样与尉迟大官人如出一辙,轻轻蹙眉:
“尉迟虎?”
曹华表情一僵。这是怎么联想,才能把他京都太岁和尉迟大憨皮联系到一块儿?这暗示还不够明显?
说起尉迟虎,赵天洛倒是恍然大悟:“我就说你那儿来的银子,《大龟赋》《青玉案·亡国之君》果然是你卖给尉迟虎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尉迟虎本就是傻子,你还骗人家银子。”
话虽然这么说,火气明显已经烟消云散,带着几分调侃意味。
小手抱着狐裘揉来揉去,看模样挺喜欢。
不过,曹华觉得受到了侮辱,脸色微沉:“娘子,你莫要血口喷人。”
卖买诗词本就上不得台面,赵天洛也没有揭穿的意思,当下也不再这话题上多聊。
看着手中的华美狐裘,她迟疑稍许,还是说了句:
“相公有心了。”
“你开心就好。”
曹华无奈回了一句。
在廊道中并肩行走,赵天洛打量他手上剩下的一件狐裘:“相公。。。今天去宝塔寺上香了?”
曹华偏过头来:“胡兰告诉你的?”
赵天洛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天生谨慎,有人盯着我看,哪怕是在背后也能感觉到,在山下我就瞧见她了。”
“是嘛。。。”
赵天洛恍然,抱着狐裘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认真打量着他:
“陈清秋是你救的?”
“说不是吧,你已经猜到了,说是吧,欺君之罪,传出去会要我的命。”
赵天洛眨了眨眼睛,天生的傲气掩盖了那丝微不可闻的醋意,略显不解:“你是因为看上了陈家小姐,才冒险救陈清秋?”
对于这个问题,曹华表情认真:“有没有陈靖柳,我都会救陈清秋,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赵天洛眉头一皱:“不可能,你这么做没有半点好处,你做事总有目的,不可能平白无故救人。”
“目的。。。”曹华想了想,撒开折扇,露出‘我是好人’四个大字:“我迷途知返,想做个好人不行吗?”
“。。。。。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