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赵辙是赵诘的亲弟弟,出自同一位母妃,赵诘登基之后,赵辙理所当然就被放在了江南重镇杭州。
与赵诘的文采过人想必,康王明显更重视以武兴国,管辖的几千虎捷军纪法森严气势高昂,与此地驻扎的厢军截然不同。
不过大宋自开国以来,对于藩王都是只赏富贵不给权利,能世袭罔替世代为王的几乎没有,掌控兵权更不可能,几千虎捷军还是赵诘看在是亲弟弟的份上,破例给的一点私兵。
因此虽然康王很重视军队建设,经常带着儿子闺女去巡视各地驻军,可也只能在旁边看着,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下午时分,车队抵达了位于白马山的康王府,半山楼宇层层叠叠,风景独树一帜。
陈靖柳被管事带着前往后宅安顿,黑羽卫则在外围住下,与王府的护卫住在一起。
荆娘子因为没有名分,既不算仆人也不算主子,只能和寒儿住在一个院。
曹华按照礼节,和赵天洛参加完王府的晚宴后,便在赵天洛以前寝居的院落住下了。
住处位于王府中心位置,靠近半山腰,打开窗户便能瞧见极远处西湖的风景。
赵天洛已经嫁了出去,不能再像未出阁时那样插手王府事物,站在住了十几年的阁楼上,倒是有些迷茫。
临行之前,赵天洛以为很快就会回来,根本没有准备。闺房之中还是以前的模样,纸笔书架摆在原来的位置,书架上堆着慢慢的册子,有王府这些的的开支收入,也有人情来往的记载。墙上挂着很多书画,是江南士子举行文会诗会,她随手买下来的诗词画卷。
除开这些,屋里还放着幼年时的些许玩具,纸鸢、笑脸娃娃之类,整齐的摆在架子上。小时候非常喜欢,不许外人碰,结果年龄增长没时间玩,放久了成了习惯,也没有撤下去。
曹华毕竟身处老丈人家里,初来乍到肯定不能乱跑,只是呆在屋里,看着架子上的各种物件,其中还有绣到一半的鸳鸯手绢,针线还插在上面。
赵天洛瞧见他看向这个,竟然脸红了下,连忙跑到架子前,把手绢收起来扔进了柜子里:
“以前娘亲让我学女红,我没事绣着玩,相公不要误会。”
“我误会什么?”
曹华呵呵一笑,打量着整齐的女儿家闺房,想了想,却也不知该做什么。
夫妻俩就这么站在屋里,一时间都有些无聊,彼此对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
赵天洛此时才反应过来,已经嫁人了。
曾经把王府当做家,时刻都想念着这间屋子,觉得是世上最安心的地方。
回江南的路上,也曾急不可耐,可真站到了这里,却发现再也找不到往日哪种安心的感觉,反而有种置身别人家里的不自在。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已经放到了武安侯府里,王府已经成了娘家,所有东西都没变,但她已经是曹家的人了。
赵天洛思索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要不是相公半路杀出来,我现在还住在这间屋子里,什么都不用操心,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天天受你欺负。”
曹华抬手拂过她的脸颊:“后悔啦?”
“后悔有什么用。”
赵天洛抓住曹华的手,扬起脸颊,眨了眨眼睛:“对了,我们去年中秋成婚,现在都到了端午,娘亲方才还再问。。。。咱们,咱们。。。。。”
“是啊。”曹华点了点头,便把赵天洛横抱起来,笑眯眯的:“肚子再没动静,外人都得说我不行了,抓紧时间造人。”
赵天洛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了,便也没有挣扎:“靖柳重礼法,我肚子没动静,她反而提心吊胆,若不是我拦着,都能吃药免得怀上。。。。。你这些天没有事物缠身,要努力。。。。”
“还努力,每次我还没用力,你就投降了。”
“啐——你每次都把力气用在乱七八糟的上面,我看过哪些图画,根本就不是你这么来的。。。”
“那行,这次听你的,你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烛火熄灭,阁楼里逐渐安静下来。
抵达江南的第一个夜晚,就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中悄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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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曹华刚洗漱完,一个王府管事便跑过来,邀请他去王府的书房面见康王。
昨天只在饭桌上见面,除了客套寒暄什么都没说,今天才算是正式见面。
曹华收拾整齐后,便跟随管事,来到了王府的书房之内。
康王年近四十,保养得当的缘故并不显老,甚至可以说年轻,眉宇间能看出洛儿的影子,年轻时想来也是个翩翩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