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厅。
所以官吏不可思议的抬头,只见方才还坐在太师椅上的谭稹,被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嘴角见血吐出几颗牙齿,捂着脸眼中全是震惊。
几个小太监脸色煞白,如避蛇蝎的往回退去,根本不敢搀扶。
曹华面色冷俊,缓慢收起油纸伞,递给太师椅后面瑟瑟发抖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根本不敢对视,小心翼翼把油纸伞接了过去捧好。
曹华一掀袍子下摆,在太师椅上坐下,斜靠着坐姿略显懒散,扫过在场众多官吏:
“抱歉,来晚了。”
“。。。。。。。”
全场鸦雀无声,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禄几乎把脑袋埋进了裤裆,生怕被瞧见。
谭稹摔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来,脸上青红之色交替变幻,半天没能说出话来。他是天子亲封的宣扶使,节制大宋东南兵马,论权职只比童贯差一级。而且本身就是天子近臣,哪怕薛九全在的时候,也和他平辈相教,一个小后辈,也敢扇他耳光?当今天子都没打过他!
“曹华!你。。。。”
谭稹浑身愤怒的颤抖,抬手指向曹华。
曹华微微偏头,双眼满含杀意让人望而生畏:
“给老子跪下!”
“你—”
谭稹硬生生把呵斥的话语咽了回去,改成了:“你大胆!你可知我。。。”
擦——
桌上茶杯被轻描淡写的扫出去,瓷杯边沿擦着谭稹的鬓角划过,割断了花白头发和纱帽系绳,余势不减,砸在了一名官吏的椅子上。
哗啦——
椅子四分五裂,就坐的官吏摔在地上,又连忙爬起来,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谭稹的话语戛然而止,冷汗自额头滚下,迟疑片刻,咬牙双膝跪地,眼中满含愤怒。
曹华斜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轻敲桌案,扫视着在场诸多官吏:
“今天集会,商量什么来着?”
诸多官吏噤若寒蝉,还是后面的一名县尉,哆哆嗦嗦开口道:
“方腊攻下睦洲,形势严峻,商讨如何平叛,以及惩处睦洲失职的官吏。”
曹华点了点头:“清溪县知县陈光,睦洲知州张徽言弃城而逃,致使无数百姓和守城将士横死,不杀不足以振大宋纪法。去把人带过来,斩首示众。”
“这——”
满场哗然,所有官吏都是抬头带着几分错愕。弃城而逃确实该死,可陈光、张徽言二人第一时间就来杭州请罪,天子已经开了恩。而且大宋开国以来便刑不上士大夫,知县陈光一个芝麻小吏,杀了也就杀了,一地知州岂能说杀就杀?
谭稹抬起头来,怒声道:“曹华,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曹华从腰间解下长剑,屈指轻弹,剑出半寸,显出瘆人寒光。
谭稹怒火中烧,却也只能缓和了语气,冷声道:“即便要杀,也得先请示圣上,由太师、王相定夺,你岂能自作主张?”
曹华抬手揪住谭稹的衣领,拉过来,把雪白宝剑凑在他的眼前:
“老子能先斩后奏,你是才知道,还是忘了?”
谭稹一愣,他还真忘了这茬,曹华这把剑,确实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是天子御赐特许。
“只有谋逆叛国之大罪,你才能先斩后奏。。。”
“敌军来袭弃城而逃,不是叛国是什么?”
谭稹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少许,黑羽卫压着两个不停求饶的官员来到的大堂外面,凄厉哭嚎随着手起刀落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