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望悠就后悔,要是他来一句“慢走,不送”呢?
好在宋卿书还算给面子,他在电话一头低低的笑: “你就这么急?”
恶趣味!顾望悠呸了一声,不禁联想起另一个混蛋:“我刚才碰见秦裳了!”
对方用一个上挑的“嗯”,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简洁得令人发指,大大激发了顾望悠的控诉热情:“这是唯一一个比你恶劣比你讨厌比你还嘴欠的人。”
“这么说我还要再接再厉。”话筒那头平淡的陈述道,“不用劝我,我向来勇争第一。”
“……”
顾望悠撑着脑袋,丫可以去死了。她连拌嘴的力气都欠奉,直接把手机塞给门童让他们自己协调。
这段时间她见惯了宋卿书的神通广大,多才多艺如他,顾望悠不相信他连这么点小事儿都摆不平。
不知宋卿书胡诌了些什么,门童小哥那张娃娃脸肃然一凛,接着顾望悠的手机被当作圣旨似的一路递进去,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个彪形大汉撞开门,在一群人恭敬的注视下快步迎了过来,只差没喊声喳。
“您就是顾小姐吧?这些小崽子没有见识,万望海涵!”说完彪形大汉狠狠的剜了门童小哥一眼,对方立刻缩起肩膀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望悠。
“好说,好说。不知者无罪嘛。”顾望悠无所谓的笑了笑,她从不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东西攒成鸡毛掸揍人才带劲儿呢。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善如流的进了会所正门。
会所内部很宽敞,盈盈流光的水晶灯一路曳过两人的头顶。两人的脚步声,被绵软的地毯吸收得一丝不漏,一片寂静中,浑厚的男中音显得格外铿锵:“顾小姐,我虚长您几岁,能称呼一声小顾么?”
得到顾望悠的应允,方四眉开眼笑的:“小顾,你也不早说,否则大哥能让你受这种委屈?!有眼无珠说的就是这群小崽子,不长眼黑,尽长眼白,那对眼睛跟对卫生球似的!”
顾望悠噗哧一笑:“瞧您说的。说起来,大哥贵姓?”
“免贵姓方,家里排行老四,别人都叫我方四,你随着他们叫就是了。”
“哪儿能,估计叫的方四爷吧?”匪迟的大门可不是随便开的,眼前这位面子这么大,又偏偏姓方,难道是这里的老板,传说中的黑老大?也就是说她得罪不起。
顾望悠嘴儿最甜,一口一个“方四爷”叫得倍儿欢。
方四摸着脑袋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不敢当不敢当。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小四吧!”
“小四可是人郭娘娘。”顾望悠顺口往下一接,果然看见方四那张茫然的脸。连大姨妈逆流成河的郭小四都不知道?顾望悠的口头禅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没文化,真可怕。”
说完她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哪知方四深以为然的说:“确实啊。改天向你讨教讨教。”
黑老大也挺和善的么?俗话说打狗看主人,难道是托了宋卿书的福?
呸,她可不是狗。
顾望悠到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空气中隐隐浮动着香槟的气息。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男男女女俱是锦衣华服,行动间传来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今天说好听点儿是李家幺孙的接风宴,说难听点儿就是一群大龄男女的变相相亲会。早被踢出这个圈子的顾望悠本不在邀请之列。好在她最近傍上了宋卿书,一阵死乞白赖、寻死觅活后,宋卿书终于黑着脸答应了她。
宋卿书的神经强度直接媲美钢筋,要说动他可废了顾望悠不少口舌。
顾望悠最看不上他那副假清高的德性:“得了吧,别以为自己人模狗样就是卫玠重生,随便露个脸就能活活被看杀了。去吧,去吧,去了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面对顾望悠的胡搅蛮缠,宋卿书依旧眉峰不动的翻书,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薄薄的书页煞是好看。
顾望悠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一脸贼笑的凑过去:“说起来,宋卿书你该不是扮猪吃老虎吧?生怕自己狼入羊群,一激动身体某个部位多出一块肉吧?”
说完她乐得跟什么似的,眼睛一转,紧紧盯着宋卿书的两腿之间:“来来来,宋老二,现身一个给姐姐看看?”
“好啊。”宋卿书终于有了反应。他丢开笔,不阴不阳的一笑,简直让顾望悠毛骨悚然。
还没等顾望悠开溜,宋卿书长臂一伸,拎住衣领把她整个的提到身前。
宋卿书靠近再靠近,直到清爽的刮胡水味,不着痕迹的围住顾望悠。
宋卿书那天穿了件浅色衬衫,高大挺拔的身形逆着光影,衬得一双眼睛分外的黑。顾望悠被他看得有些发懵,却见宋卿书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把手放在腰间的皮带搭扣上作势要打开。
“要不要验货?”低沉的声音印在她的耳际,唇间喷出的气息在顾望悠耳里形成了巨大的涡流。
顾望悠感到心尖“砰”的一颤,血液咆哮着就向头顶冲去。愣了足有一秒,顾望悠喉咙里爆发出振聋发聩的一记尖叫。与此同时,顾望悠还不忘把两个巴掌拍在眼窝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这个流氓!”
“上卫生间都算流氓?”宋卿书装模作样的啧了一声,“挡道了,顾小姐。”
宋卿书把顾望悠拨到一边,修长好看的手旋开卫生间的门把。还没等顾望悠反应过来,那角翩飞的衣袂已经随着门的罅隙消失。
直到门的那头爆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顾望悠才意识到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她居然被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