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再去确认,可那玉佩千真万确是裂开来的。
喧杂的声音,四面八方地向谢昭华袭来,她还未来得及说话。
耳边便响起一道怒斥。
“大胆!”
愤怒的声音在殿中炸开,激起千层巨浪。
谢昭华回过头,便见帝王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眼中是极尽忍耐的怒意。
仿佛在质问她,她怎么敢如此戏弄!
恐惧从背后升起,谢昭华一个激灵,在大殿中央跪下。
殿中大臣见状,也纷纷跪下。
帝王威压何其厉害,压得朝臣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建崇帝一个迁怒,牵连到他们。
冷汗层层从背后涌出,谢昭华跪在地上,小腿止不住的打颤,她咬着牙,刚要解释。
便听一旁传出道温柔的女声。
“太子妃就算再不喜太子,也应顾及场合,不应在生辰当天送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啊。”
这话如当头一棒,直直地朝谢昭华而去,坐实了谢昭华是故意送裂开的玉佩给燕淮。
谢昭华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去,却见是从方才还对着自己笑的贤妃口中吐出。
谢昭华一怔,完全不明白贤妃为何要突然踩她一脚。
她开口想要辩解,无意中却瞥见燕淮的神色。
那是极为冷淡的样子,冷淡中不仅没有惊讶与愤怒,反而还有一份习以为常的错觉。
痛苦的酸涩从谢昭华心中涌出,以往每一次,每一次原身都是这样的吗?
谢昭华的指尖越发冰冷,她闭着眼睛,不敢想象这几年燕淮都是怎么过来的。
在面对妻子恶意的羞辱下,是怎么从屈辱心痛,一步步到漠然甚至习以为常。
谢昭华以头抵地,喉咙里像是黏了胶,用尽力气,才稍微能发出一点声音。。
“儿臣送来时,这玉佩是完好的,绝非有意损坏的,还请父皇明察。”
话音落下,便只剩下寂静。
似乎有无数道不屑地眼光落在她的背上,而她的解释在破碎的玉佩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也是,单看她这些年的行径,怎么会有人会相信她。
她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发抖,似乎是发现没人相信,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人听得清楚。
娇小的身形跪在大殿中央,不得已接受各种眼神的审判。
这模样,跟燕淮那天雨中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脸色惨白,弱小无助。
说来也怪,这次回来,燕淮每次看到她,她似乎都是狼狈的。
燕淮微微眯起眼睛,明亮的灯火中,眼底暗光浮动,似豹子一样犀利。
“既如此……”贤妃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似乎是有意劝和的。
“陛下便当做是宫人不小心打碎的吧,还是莫要迁怒太子妃,毕竟今日太子殿下的生辰。”
她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目光便猛然落在她身上。
贤妃瞳孔一缩,寻目光看过去,发现竟是燕淮。
他的目光清冷,不带任何情感,眼神像是警告又像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