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再后来,征服的雄心和开疆的大志,让大汗和他彪悍的勇士们重新冲上了征途,如狂风般疾驰而去。漫天黄沙席卷欧洲大地,“黄祸东来”地惊呼不绝于耳,金帐帝国的神话流传至今。
“大汗留下了他最忠心的年轻将军和他标下的一营官兵,保护他的仙女和喀纳斯,他发誓说要回来的。”小阿说。
“后来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仙女与湖怪 (续)
“后来他死在西征的路上。喀纳斯仙女天天坐在湖边的巨石上遥望和哭泣,松鼠都怕听她的哭声,月亮都不忍看她的眼泪。只有年轻的将军站在遥远的对岸守卫,还有一条傻傻的小鱼,在巨石边的水里来回游玩,逗喀纳斯仙女开心。日复一日,她的眼泪消融了冰川,喀纳斯湖被眼泪冲成了向西流淌的大河,不再年轻的将军跳进湖水一直冲过阿尔泰山去追寻大汗。他发誓要为她把大汗带回来。再后来,仙女去了天上,湖里只留下湖怪。”
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啊!我感叹着问小阿:“那湖怪是怎么来的?”
“有人说,是那条爱死了仙女的傻鱼变的。也有人说,那是年轻将军的化身。湖怪答应替仙女等大汗回来,就一直等到现在。老爹的先祖们就世世代代在这里守护着喀纳斯,这里就有了穆人村。”
这是一个怎样优美哀婉的故事啊,如果拍成电影一定会让无数人泪流成河的。我默默想着却又淡然一笑,现在还有这样的爱情吗?别说年复一年,就是三年两月的,见不着面的恋人照样各奔东西。现在还有这样的忠诚吗?不要说世世代代,没有利益的诱惑,真理也会被人抛弃!后来,这个故事经常进入我的梦境,我永远看不清年轻将军的脸,只是一个遥远的、黑黝黝的标枪般得身影。从此,我知道了,爱情辞典里有一个已经被我们遗忘的词——“守望”。
我和晓光那不即不离不冷不热的关系以后会怎样?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今后将面临一场“牛郎织女”的浪漫,我们能坚持这种守望爱情的生活吗?轻轻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口大森林清新的空气,仿佛要把些许烦恼扔出窗外。思绪拉回工作,虽然没到喀纳斯,但是此行已经让我看到了喀纳斯旅游开发的巨大潜力和可能性。但是,那重重困难也象阿尔泰山一样矗立在眼前,最麻烦的,就是这条路。
忽然又生出一丝疑虑,县里有什么急事叫我回去?还是家里有急事?烦啊,才出来这么两天,想做点事真难。窗外的美景竟然再也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只盼快点回去探明就里。
张局告诉我的,是好事:“一个女同志从乌鲁木齐打电话来找你,说是你朋友。她说自治区正在研究近期公路建设改造问题,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生命在于运动,项目在于活动。看你的了!”说着习惯性地摸了摸系得严谨的风纪扣,又抽出一只劣质香烟叼在了嘴边。 。 想看书来
(一)欲速难达
终于到家了,下了夜班车,匆忙回家洗了把脸换了干净衣服。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单位,先向领导汇报听取指示,潜台词是争取支持。再回处里看看大家,好久没见怪想的,不过暗地里还是想集思广益拓宽门路。
轻轻敲开了莫厅长办公室,他笑呵呵地招呼我坐下,我一屁股坐进软乎乎的大沙发,又赶紧朝前欠了欠身子坐端正了,围绕着旅游开发和修路认认真真汇报起工作来,莫厅长饶有兴味地眯着眼睛听着,不时赞许地点点头。正事儿汇报完我轻松地说起了在下面的见闻。当我讲到冬窝子的老阿妈说小孩子买不到学习用品的时候,他看着我说:“小紫啊,你下去快半年了吧?你们县贸易公司的情况你了解吗?县里的商业网点情况呢?”我傻了,楞了片刻说:“商业网点?县城里有县贸易公司直属的一个两层楼的百货商场,大约六百平米,乡镇和牧场的不清楚,我去过的地方大部分有卖生活必须消费品的小商店,但是供销社的还是咱们的就不清楚了。”然后期期艾艾地为自己辩解道:“商业这块儿不归我分管……”
他深深地瞅了我一眼,红蓝铅笔在玻璃板上轻轻敲了几下道:“你是不分管商业,可你是我们厅下派的干部,有责任了解和指导相关工作,你为什么不和主管领导多沟通呢?工作不能单打独斗,要注意协作和配合。牧民买东西难是老问题了,你身在基层,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莫厅长说得我浑身冒汗,他看着我如坐针毡的狼狈样儿更加重了几分口气道:“你现在在那里大小也算个县太爷了,最近演的那个电视上不是说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共产党的干部是人民公仆,我们总不能还不如个徐九经吧?”说着他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人民啊,要放在这里,不是挂在嘴上的。我们干啥事情都要有心啊!”
他的话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以前总以为耕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好干部了。下去后只想着在旅游开发上建功立业,没想到分管范围之内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却被一句无心之语勾出来一顿教训,懵了,真得懵了,完全懵了。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双手交错缠绕着不知道往哪儿放好。血流加速大脑却完全失速了,只会嚅嗫着说:“我错了。我,我一定改。”后来我才明白,我错在功利心太重,只顾奔跑却忘记了最初的目的——为民。简单的两个字,是要事事处处皆留心的。
被“老大”泼了一头冷水后我傻傻地楞了一会儿神,看来路的事儿这头暂时指望不上了,毕竟咱不是交通系统啊。我一脑袋糨糊满心憋屈的踅摸,还得去求该死的范处长。 。。
(一)欲速难达 (续)
莫厅长却笑着往椅背上一靠,换了轻松点儿地口吻说:“不要紧张吗。农牧民买难卖难的问题是个老问题了,也是个老大难,自治区领导一直很关心这个事情,你不是个很能闯的人吗?有人给我说过‘没有你不敢想的,没有你不敢说的,没有你不敢干的!’去好好想想办法,干给我看看,如果能在那里找到突破口我们全疆推广!”几句话让我精神大振,我频频点头道:“我回去就办,向姚书记汇报,和扬县长一起去贸易公司调研,尽快找到解决办法。”我看着他满意得表情接着话题一转说:“但是那边的交通条件确实太差,没有一条好路啊。不管发展流通业还是旅游业,没有路都很难办啊。”
莫厅长乐呵呵地看着我答所非问地说:“好,干得不错。这么短时间就已经能和当地干部打成一片了,继续好好干。”但对我说的什么关于旅游开发和修路的事情却不置可否。郁闷中脑子绕了个弯儿,满脸含笑、带点央求地说:“莫厅长,厅里每年都要下去调研,今年你带队去我们那里吧,你多久没回过老家了?也去我们喀纳斯看看啊。”
莫厅长依然是笑呵呵地不置可否:“到时候再说吧,看后面的工作安排。”看来莫厅长这边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想想那又不是急得来的事,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只好笑嘻嘻地躬身告退。
有点怅惘地拐到人事处去看了看何处长,恭恭敬敬地说了几句在下面的工作情况,灵机一动又小心翼翼地向她打听莫厅长老家在哪儿,她微笑着深深看了我一眼,告诉了我。
终于喘了口大气回处里看大家,好久不见,还真想他们呢。离开了一段日子,同事间平添了几分亲热和客气,和大家瞎扯着,嘻嘻哈哈一下午就过去了。
快下班时刘处长进来:“大家都不要走,晚上我们一起去口口香,慰劳一下小紫”。
“刘处长,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回来得急,也没给大家带点什么。。。。。”我客气着说。
“呵呵,大家也好些日子没聚了,今天正好你回来,一起了。那个谁谁,你们都赶快给老婆打电话请假啊,小心晚上回去跪搓板。”
“哈哈哈……”办公室里大家笑成一团。
那天晚上,吃完了喝完了又去唱歌,大家玩得很开心,我也觉得特温暖。但是对我明里暗里提示的修路的事儿却没人搭茬,还是刘处长说了句:“很多事儿欲速则不达,要瞅机会。”接着大家都是举着酒杯嘻哈着说:“精神支持,口头赞助~~~喝酒喝酒~~~”只一个字:“难!”我也只好叹口气且今朝有酒今朝醉了,明天去求人喝凉水。。。。。。
回家路上,浅醉微醺的我大笑着和大家告别,踩着人行道的花砖条儿努力地走直线,路灯下我的身影变长又缩短,我却越来越笑不出来。工作上的事情现在还没什么眉目,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说也可以混日子,但我真得想干点事啊。今天看了领导的态度,真觉得那就一个字——难!娘家人都这样,其他部门的态度可想而知了。
回到家却看见书房里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