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亲王的轿椅抬到队伍前面,然后自己从轿椅上下来,看看一旁的李鸿章,言道:
“我道是哪个鼠辈,竟如此张狂,原来是李大人哪,我看你这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李鸿章见状,却毫不示弱,与赫德一起起身便道:
“我与赫德特使近日要前往津门采办一批英式军货,路上却遇到江湖歹徒械斗,此间事情与我又有何干?倒是庆亲王,就几个黄口小贼,却惊动了庆亲王劳师动众,却不知此又是何意啊?”
庆亲王一时哑口,却也不想与他分说,直接吩咐左右将罗、张二人拿下。罗信、张宪周自然不肯就范,于是又与庆亲王的亲兵斗殴起来。只见二人虽然人数上是绝对劣势,但是背靠背的双人互补攻防,亲兵居然也近不得身。
正当二人与亲兵酣斗之际,只见庆亲王身后,又来了一群人,但见这群人,个个都是武师打扮,细细一看,却是曲沼带着一票武师前来。罗信见是师傅,不禁大喊一声:
“师傅,你怎么来了!”
庆亲王听此人被罗信唤作“师傅”,不免大惊失色,大喊道:
“你们这些江湖刁民,我今日便为我大清除害,将你们尽数给灭了。”于是令另一队,将曲沼等一干人等拦住。曲沼虽是年事已高,然而论近身格斗,这太极拳打的却是毫不逊色,而且曲沼领着的这些个武师,可都是练家子,这些个亲兵哪是对手。曲沼领着这群江湖武师便冲进阵中与罗信汇合一处,由内向外,摆开阵势,双方便要最终开打。
罗信见到师父,又是欢喜又是忧虑:
“师父,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悔不该不听您的话,如今却把师父你也拉进来了。”
曲沼却说道:“傻孩子,记住为师一句话,‘没事别找事,有事别怕事’,你师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你以后只管随着你的心意过活就好了,为师已别无他求。今日,我便与你一起打个痛快,如何?”
罗信诺了一声,只见得罗信、张宪周、曲沼和其他哥老会、武师等人一同杀将过去,与庆亲王的亲兵又缠斗在了一块儿。
正在激战之时,众人却又遥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匆匆赶来。众人这便全停了手中的家伙,看着这队人马慢慢过来,都摸不清,究竟这是哪一个队伍的。待这队人马靠近,众人再细细观察,原来不是别人,又是那恭亲王前来解场。
只见恭亲王也下得轿椅,威严肃目的站在人群之中,环顾了一圈四周。见到庆亲王也在其中,便走向前去。
“啊,庆亲王,未曾想到您也会在这。”
“恭亲王,你此次前来,难道也是来缉拿逃犯?”庆亲王狠狠的言道。
恭亲王笑笑,却不与他争论,只拿出了一封信件,交于庆亲王。缓缓言道:“若这‘老庆记公司’能行个方便,那我这边也就行个方便。庆亲王以为如何?”
庆亲王接过书信一看,顿时是火冒三丈,将信件撕个粉碎,大声言道:
“逆子,逆子,当真是个逆子。坏我大事,逆子!”
待怒气稍平之后,庆亲王且也已经是额头惊出一层冷汗。恭恭敬敬的对恭亲王言道:
“误会,皆是误会,既然恭亲王在此,我就不再叨扰。”于是立即收拾了人马往回赶去了。
原来,恭亲王手中的一封书信,乃是一外省的替补道台修与庆亲王的,大致内容乃是直言自己如何忠君体国,望庆亲王能够多多提携一二。最后,当然少不了让载振回京之时,捎带给庆亲王一笔价值不菲的银票。却不曾想,这载振贪玩心思太重,一到了京城便收不住手,硬是把这几万两银票全部赌完了。由于怕父亲责罚,索性连信件也一并处理了。却不曾想,被恭亲王的人捡到了。
这庆亲王卖官鬻爵乃是满朝皆知,可唯独这慈禧太后,就是信任庆亲王,皆因这庆亲王唯慈禧太后的马首是瞻。由此,恭亲王深知即便此信交出去,也是徒劳。却不曾想,今天倒是用来吓退了庆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