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回去吧。美人爹估计等你一晚上了。”水灵儿对于这种场景是不愿意见到的,于是想法子打发水仙儿。
“你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丫头,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自己女儿的心思自己当然清楚,水仙儿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水灵儿与赫连逸轩之间的事只能他们自己去解决。索性不操这心了,不如回房调戏柳如风去。于是,彪悍的水仙儿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回了房。
水仙儿一走,站着的两个人顿时无话。水灵儿是不想说,赫连逸轩是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说。
“你怎么没去上早朝?”站了一会儿,还是水灵儿打破了这沉默。
“今天有幕逝在,他会替我处理的。”在朝堂上受尽人臣参拜的赫连逸轩这会儿只能小心翼翼的以我自称,眼睛还时刻观察这水灵儿的表情变化。
“难得你也能放下你的那些朝政啊。”想起从前的赫连逸轩为了江山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水灵儿就不无感叹。
赫连逸轩听出了水灵儿话里的意思,想要解释两句,也突然无话可说,毕竟事实如此。
水灵儿见他沉默,以为他尤不自知,于是转身回了房。反手关门时,却摸到了刚刚迅速跟进来的赫连逸轩的手。
手立即要往回收也已经来不及了,赫连逸轩就那么紧紧握着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手。水灵儿抬头瞪他,却见他一脸无赖相。从前的赫连逸轩何曾这么流露真感情过。就算两人感情最融洽的时候,他面对水灵儿也总要维持住他帝王的威严,一板一眼。
水灵儿见甩不脱他的桎梏,索性随他去了,只自己一味往桌子旁走去。赫连逸轩仍舍不得放手,随着她走到桌子旁坐在她旁边。他对自己这么粘腻,水灵儿内心不无波动的。
“灵儿,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改变心意。思君的失踪,我也不想。我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让你一再受伤,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当年父皇临终前交代我要做个明君,守住这片赫连家的江山。这些年为了这个承诺,我出卖自己的婚姻,负了你,可是俯视着天下的时候,我没有一点喜悦。没有你,我要这片江山又有何用?”
“你……”水灵儿真讶异能从赫连逸轩嘴里听到这些话,可是这话里的颓废之意又让她担心。
“灵儿,总有一天我会陪着你和思君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的。”赫连逸轩低头看着自己握着的一双柔荑。
“你舍得这天下?你能放心自己对你父皇的承诺?逸轩,我了解你你做不到的。”水灵儿缓缓摇头,赫连逸轩的这个承诺她不敢信。
“这江山,从来不属于我。如果说父皇的嘱托,我的前半生已经耗尽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实现这承诺了,剩下的日子我想过一个普通男人的生活,下半辈子我想成全我自己。灵儿,我陪你去看遍这天下的美景。找个你喜欢的地方,过一过男耕女织的生活。我们还可以回清风寨和狮子娘美人爹一起守着我们的家。”赫连逸轩的眼里嘴角都带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期待的人生。
可是水灵儿何尝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太难了。他可以放过自己,这江山能离得开他吗?朝廷的那些顽固不化的臣子能放过他吗?
“那这朝政怎么办?你离开了就要放弃你赫连氏祖先好不容易打下来坚守下来的江山?”水灵儿一阵见血。
“当然不会。我会找个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幕逝的能力,你恐怕不知道吧?”赫连逸轩听出了水灵儿话里的松动,越加坚信自己这个设想是正确的。
“幕逝?你是说你要把皇位给幕逝?”水灵儿听了吓一大跳,别人都是为了皇位权势利益,兄弟相争,甚至同根相煎。他赫连逸轩倒好,一句他更适合就要把这人人觊觎的皇位拱手让给自己的弟弟。
“嘘!这是个秘密,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赫连逸轩小声噤声,万一被幕逝知道了他这个闲散王爷当惯了人只怕不一定会愿意呢。
水灵儿总算再痴心妄想,也从来没有设想过要赫连逸轩弃了那皇位和自己过自在生活。总以为,他放不下他的江山,而她要好好保护她的思君更不愿意她的思君坐上那个皇帝宝座,牺牲作为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一切。没想到赫连逸轩竟自己提出来这么个惊人想法,甚至连人选都已经想好了。水灵儿呆住了。
赫连逸轩看着呆了的水灵儿突然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水灵儿的小脸。
“你不相信我么?”见水灵儿始终那么呆着,也不见回答自己,赫连逸轩有些委屈。是不是自己在她的眼里就是那信口开河,作那空承诺之人?
水灵儿压抑着心酸,轻轻倚着赫连逸轩的肩头。这个让她深爱多年,哪怕豁出命去也要深爱的男人,这个总让自己伤心的男人,让自己决意要离开的男人,他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于他来说有多难啊。他不是一个不爱江山的人,从他处理朝政时那严肃的表情就知道,可惜独独他与自己的幸福却好似注定与这江山不相容。二选一,选哪一个弃哪一个都不容易都要遗憾。
“逸轩,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这么做不值得的,我不想有一天你后悔为了我和思君放弃江山。我不想你留下遗憾。”
“傻瓜,如果我放任你和思君离开往后的岁月里我才真的会后悔。皇位,坐过了也就好了。至少我无愧于父皇的嘱托。”赫连逸轩的声音都能柔得出水了。
“好!那我信你,我和思君等着你来过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水灵儿的眼泪倾眶而出,设了那么久的心防终究抵不过这男人一句承诺。所有的意志终究败给了对他的感情。
“阿嚏!”坐在书房批奏折的赫连幕逝突然喷嚏一个接着一个,一旁替倒茶的慕容雪皱了皱眉,起身拿了件薄衫披在他肩头。
“莫不是受了风寒吧?”可是这天气也不凉啊。
“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而已。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赫连幕逝拍拍她的手安慰。可怜的赫连幕逝还不知道自己是被那腹黑的兄长给惦记上了。
“现在朝政这么忙?”看着丈夫白日忙个不停,晚上还得挑灯批阅奏折,心里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