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哲扯了扯嘴角,低笑道,“你觉得他可怜了?”
“自作自受。”罗臣耸耸肩,低头看了他一眼,补充道,“你也是。”
“说也是。”陆敬哲恶劣地笑笑,“不过总觉得这样折磨他,我心里挺爽。”
“哦——” 罗臣刚想说话,余光突然瞄到一道大步流星朝这边冲来身影。
只见那人在午后冬日阳光里,全身只穿了单薄衬衫,先是茫然又紧张地左顾右盼,然后在捕捉到他们身影时,一瞬间两眼放光,最后绷紧了背脊卯足劲头往这边走来—— “你会更爽……”罗臣喃喃道。
陆敬哲眉毛一拧,“啊?” 砰。
他才回头,就猛地被一堵肉墙抱了个满怀。
“靠,疼死了……”陆敬哲恼怒地骂了一声。
“阿哲。”安睿找得太急,气息都还不稳,一边喘一边把人抱得死紧,“下次不要乱跑……” “……”
陆敬哲还没忘记自己立场,坚决不跟这王八蛋说话。 “别丢下我,求你了。”
又是这一句……陆敬哲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安睿似乎笃定了自己一定会丢下他,每天神色不安地守在自己身边,就连上趟厕所,超过五分钟没有回来,他都会跑到厕所门前轻轻问一句,“阿哲,你还在吗?” 也不知道是真太害怕失去自己,还是单纯罪恶感达到了顶峰。
感受到安睿强烈不安,陆敬哲悬起手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轻按在了他肩膀上。
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
罗臣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看到陆敬哲满脸别扭又不甘愿地拍着安睿背,一瞬间竟然忍不住乐了。真像是一只傲娇猫,养了一只大笨狗。
陆敬哲说他不知道,可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即使现在心里有疙瘩,还无法原谅,可总有一天是要在一起。
从前有只野狗。
它找不到主人,肆意妄为,好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样挥洒着人生。
直到某一天,它遇到了一个人,把它带回了家。
那个人认真地训练它,教导它在固定位置吃饭,在固定位置上厕所,在固定位置睡觉…
他一直都很有耐心,试图让野狗把自己当成主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可野狗从小就是肆无忌惮地长大。 面对主人驯养,它不甘愿,就会朝主人狂叫;它心情不好,就狠狠地咬主人一口;它甚至无数次想要逃走……
可当它真失去了主人时候,才发现外面世界那么冰冷,没有可口饭菜,没有温暖床铺,没有人悉心照料。
它终于想着回去。 可它看到那个家里,出现了一只温顺又漂亮家犬……主人在对它微笑。
安睿第四次从梦中惊醒,好像日子又回到了很久前那一天。 陆敬哲在他身下咬着牙倔强地不哭不叫,只是一直骂,恨不得撕碎自己一样恨意。 然后他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无论他怎么追怎么追,那人就是不肯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这才一夜,就已经惊醒了四次,梦境太过让人胆战心惊,他根本就不敢再睡了,就那样靠着床点燃一支烟,静静地一边抽一边等待天亮。
第二天精神当然很差,出了名优秀又敬业安部长竟然在会议上开了小差,连平时最迟钝兔子部长都发现了不对劲,散会时候特地皱着眉淳淳教导,“……”
安睿挑眉,微微低头把耳朵凑近,“什么?” 兔子部长表情一本正经,声音小得估计连自己都听不到,“……要……制……” “?” 兔子部长终于把一句完整话从齿缝里挤了出来,“私生活……要节制。” “……” 安睿一脸摸不着头脑,他都禁欲多久了,哪有不节制?
兔子家那只大笨狗见状走过来,先是横□两人中间,目光扫了眼安睿下半身,立刻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重复自家兔子指示,“前几天在医院……那个什么科……看到了你……安部长,千万要、节、制、啊……”
下班之后安睿例行公事会去陆敬哲工作餐厅吃晚餐。
有时是叫上同事,有时是一个人去用餐,但都会尽量避免邀请男人,生怕陆敬哲会误会。 可陆敬哲没误会,餐厅里同事却窃窃私语起来。 即使是熟客,也很少有每天都来这种昂贵餐厅消费,每天!
偏巧服务生中有一个漂亮孩子曾经在GAY吧遇到过安睿,便快嘴快舌地把安睿是个GAY这种传言搞得人尽皆知。
好在陆敬哲并没去过那家BAR,这孩子并不知道他们关系,可即使这样,安睿每晚等自己下班这种事,还是瞒不过去。
没多久,自己跟一个有钱又英俊BI鬼混在一起这种事,就从同事口中传开了。
安睿这天是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