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血动物。”他笑,说冷血动物不怕冷,因为它们的血都没温度。
谢麒牵着他手,刚碰到手指,他便就势反握,放到唇边亲了亲:“哥,你真好。”
谢麒望了眼山顶:“还有段距离,应该快了。”
他握紧,跟上他:“着什么急?”
“不急等下山天就黑了。”
“现在天长了。”要七点多钟才会黑天,“黑就黑了,大不了我们在山顶过夜。”
“你带东西了吗?”
他说:“没有。”
“那过什么夜?”
他说:“随便找个地方一躺,山顶风大,说不准我们明天就都感冒了。”
“那就把你留在那。”
*
圆圈里有天然形成的“长椅”,刚好容纳下两个人。
谢磷投了块石子,不知道掉在了山林的哪个角落,他俯瞰,睫毛颤动:“哥,你敢从这跳下去吗?”
谢麒说:“不敢。”
他连楼都不敢跳。
“我在去年,自己来过这。”
谢麒倏然抬头。彼此眼中,他们衣服随风鼓动,头发吹得凌乱。
“来这做什么?”
他说:“我产生过无数次轻生的念头,有时在家,有时在学校,有时一个人走在街上。”并非对生活无望,而是觉得无趣,就是无趣,让他对世间一切都失掉兴趣,“所以那天我一个人走到山顶,发现又舍不得了。其实死去很容易,但我舍不得你。我也不能接受你一个人结婚,生子,你说不抛弃我,但是哥,你早晚会迎来那一天,你又该怎么选择呢?”
“我在想,既然早晚经历,逃避不了,不如就停在这一刻好了。”起码还是美好的,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谢麒平静地看着他,心底却因一番话变得混乱不堪。
他在这时候笑了,最后关头改了口:“可是哥,你多好啊,我不能那么自私,每天就这么看着你。”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他说,“我就很知足了。”
谢麒的目光越过他,放远到另一座山峦,翠绿的林,虫鸟在鸣:“谢磷,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那晚就想讲明,但始终未来得及开口,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不是个草率做决定的人,从选择勾住他小指的那一刻,结婚这件事,已经排出了他生命之外。
“你没骗我吗?”他瞳孔微微紧缩,眼前突然暗了,被谢麒的手挡住了光线。
耳畔,他的声音:“我是不是还没对你说过一句话。”
他轻轻启唇,甚至放慢了呼吸:“什么…”
“你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谢麒吻他的嘴唇,“哥哥说话从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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