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说:“秦先生,只要您给我爸钱,即便阎王要我超生了,我也拦着不让,保证按照您的要求来做。您不是捐了那么多的钱给A大吗?我也是A大的学生,您当捐款了吧。”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对一个视死如归的钢铁女侠来说,又有什么畏惧的?他真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也不害怕。
他又扑过来,不过这次他却开始撕我的衣服。本来今天穿得不多,他没两下就把我剥干净了。
他毫无章法地咬着我的脖子,又咬我的嘴,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道:“你想得美?你做的孽,哪能让你轻轻松松去死的?你得折磨够了才好去死。”
我想他肯定是看着我的脸又想起他的女朋友了。我想老天待我不公到这个程度,竟然还要让我替别人来受过。
可是,当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甚至愿意替她来还罪。可能她是个像温啸天一样的人,和秦绍两人过了几年,然后把秦绍给踹了。我要也是男人,我也有可能找温啸天报仇,要是还不过瘾,还要找长得像温啸天一样的人报报仇也说不定。
所以秦绍怎么对待我,我都看淡了,大家都是疯子,凑在一起刚刚好。
我甚至在他咬我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停在半空,我慢慢地借力坐起来,迎上他的嘴唇。
我们就应该是相互取暖的。今晚我需要死亡或者类似于死亡一般的体验。怎么糟践我,都可以。我明白了那些影视剧本里,要死要活的青楼女子怎么在突然之间对恩客嬉皮笑脸,刻意迎逢。心里没有了希望,就会爱上声色犬马、日夜荒淫。
秦绍扳过我的头,问我:“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温啸天。”
我说:“我知道,你是秦绍。”
秦绍就这样盯着我,他大概没有想到,我是清醒地在迎合他。我连跟他做爱都要吐的人,竟然在故意迎合他。
我说:“秦绍,让我们做爱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吐了。让我吐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秦绍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把我的脸捧在半空,可能又在看的眼睛有没有说谎。可是我说的话比金子还真。
我不会吐了,我吐是因为我心里还有期待,现在所有的期待随着他一句“她不是”消散了。我以前一直坚信着,他要是在我身边,他舍不得我这么难过。自作多情莫过于此。真正发生时,他连伸手相助的起码礼仪都没有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这么近距离地赤诚相见,我看他体格矫健而结实,皮肤光滑而细腻,一点都不像三十几岁的人。我误解了他,他的鼻子不是整的,纯天然地长在那里。摸上去没有任何开过刀垫过东西的样子。粗粗的眉毛也是真的,长长的睫毛也是真的,紧闭的嘴唇也是真的。不是像温啸天那么一个虚假的人。
我慢慢地摸上去,轻轻地说:“秦绍,你不是一直想驯服我吗?法国有本著名的读作叫《小王子》,里面的小王子遇到了一头狐狸。伤心的小王子邀请狐狸和它一起玩。狐狸拒绝了。狐狸说他需要被‘驯养’。小王子无法理解驯养的意思,狐狸说,驯养的意思就是——建立关系。 它说:‘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千万万的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不需要我。对你来说,我不过是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就将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的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你听,这是多美的故事。所以,秦绍,你来驯养我吧。”
秦绍盯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可能我从来没有跟秦绍说这么多话。我从来称他为秦先生,从来用“您”这个尊称,我从内心里恐惧他。可是我现在不怕他,尽管他的君王气质还在。
我碰上他的嘴唇,说:“你不敢吗?一个生无可恋的人,你怎么驯养?”
还在犹豫的秦绍听到我这句激将话,开始回应我的吻。我们像是两个重新认识的人,我带着绝望亲吻他,他带着征服欲回吻我。
他说:“叫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说:“秦绍。”
我挂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念:“秦绍、秦绍、秦绍。”
这一次我没有吐。秦绍终于在我的里面释放出来时,我觉得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如同涅槃重生。
我在感到温热液体时,脑子里早已想好了所有的计划。
既然我现在心里挂念的只有我爸的手术费,那么我要想尽办法从有钱人这里赚到钱。我激起秦绍的征服欲,让他信任我,平安度过这半年,也许能拿到比以前更多的钱。我拿到钱后去医院里捐完肾脏后,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地走了。
我对自己说:“卢欣然,三十周岁生日快乐。”
第19章 第七章 取暖·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