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一点,当心被那老狗听见。”
格达活佛 3(2)
“怕什么?他听到更好。”白玛曲珍说:“既然你在这样的地狱里过日子,你为什么不逃跑?”
“啊啧!?”卓玛谈虎色变她说:“我也逃跑过,可是被抓回来以后,把我打得死去活来,然后又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栓在木桩上暴晒,还是拥西阿妈救了我,不过从此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听说是被扔进了蝎子洞。我是从小由拥西阿妈养大的啊!”说着不禁哽咽起来。
白玛曲珍纳闷地问道:“那……你的亲生阿妈呢?”
卓玛不断抽泣着说:“我的亲生阿妈也是这官寨 里的娃子,早就撇下我去了……”
十多年前的一个深秋,官寨里一个相貌妍丽的女娃子,因与一个男娃子偷偷相爱而怀孕。东窗事发,男娃子因犯通奸的习惯法而被处以二百皮鞭,打得他皮开肉绽,不久,因鞭伤受到感染而溃烂,不治身亡。女娃子后来则因生下孩子后的第二天就从事背水、手磨水淘糍粑等繁重的体力劳动,积劳成疾,在女儿还没满周岁的时候便含恨死去。她留下的那个孩子便是卓玛。……
两个姑娘正在卧室里倾诉着各自的悲惨遭遇时,从旁边一间卧室里传来郎呷严厉地声音:“曲珍!”
“啰!”白玛曲珍正欲起床过去,卓玛一把将她压住了。
卓玛压低声音说:“阿姐曲珍,我去吧,不知这老鬼安的什么心!”
白玛曲珍一骨碌下床来:“还是我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说罢忐忑不安地朝郎呷的卧室走去。
郎呷半躺在藏床上,在他旁边伸手可及的藏火盆上,煨着一个土陶茶罐。
“你来啦!”郎呷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迫不及待地说:“快倒碗茶吧,我渴得慌!”
白玛曲珍斟满一碗酥油茶递给郎呷。郎呷不接碗,却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明亮的月光,死死地盯着白玛曲珍丰满的胸脯。
白玛曲珍把茶碗往火盆沿上一放,正欲转身离去,她的一只手臂却被郎呷抓住了。
郎呷不由分说地:“你就在这里睡,陪陪我!”
白玛曲珍愤恨地说:“老爷,请你放尊重一些!”
郎呷用劲猛地一拉,便使白玛曲珍坐到了床沿上,他气狠狠地说:“在我的官寨里,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对我说个‘不’字!……”话还未说完,就把白玛曲珍压到身下。
白玛曲珍挣扎着。危急中,她在郎呷只穿着白布内衣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错!”郎呷痛苦地叫了一声,放开了白玛曲珍。
白玛曲珍趁势从床上跃起,跑出房间,把木板门拉来反锁上。
卓玛走过来,惊慌失措地说道:“怎么办?”
白玛曲珍说:“我走了。你在这里,时时刻刻都要多加小心!”
卓玛急的要哭了。白玛曲珍说:“你不用管我,快去躺下,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白玛曲珍迅速地把卓玛扶到藏床上躺下,给她捂上被盖,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后传来郎呷恶狠狠的声音:“曲珍,你这个臭女人……”
白玛曲珍迅速下了楼梯,走到大院,两条牧羊犬跑来嗅了嗅,讨好地跟在她身后,她抚摸一下牧羊犬的头,两条牧羊犬慢悠悠地离去。
白玛曲珍走进马厩,牵了一匹枣红马,也不备鞍,快步走到大门前,拔开笨重的木门栓,走出大门,飞身上马,像支离弦的箭向黑夜里射去。她的身后传来官寨里一片骚动的声音。
枣红马跑了一阵之后,放慢脚步,四蹄踏在大地上,发出了阵阵有节奏的沉闷的声音。
格达活佛 4(1)
这天晚上,白玛曲珍在她家邻居院墙外的一个麦草堆里,度过了她有生以来极为惊恐而凄惨的一夜。第二天一早,为了避开众人的耳目,她便躲躲藏藏地来到白利寺。
白利寺坐落在雅砻江畔一个最宽阔的高台上。巍巍矗立的拉章大殿后,两侧长满参天古柏,林间隐现着数座寺庙僧众的住所,如果将雅砻口东北岸的丛山峻岭视若一幅巨大的背景,整个白利寺便是一座气势恢宏的深山古刹。
这时,刚刚结束早祷的格达活佛,正从拉章大殿里边往外走边对寺庙住持赤乃加措说:“县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