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士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白玛曲珍醒悟过来,说:“是啊!今天我赶着羊群上山放牧,遇到一群狼,羊群丢失了……”
格桑丹增安慰她说。“别着急,只要没被狼群吃掉,丢失的羊群一定能找回来的!”
国民党士兵推搡着格桑丹增吼叫道:“快走,少啰嗦!”格桑丹增声音凝重地对白玛曲珍说:“我走了,也许再也回不来,请你转告乡亲们,红军迟早会回来的,天下永远是我们穷苦百姓的。”
白玛曲珍看着被押走的格桑丹增,两行泪珠立即滚落下来。
正在这时,从村道的另一头奔来一队民团队员。远远望去,一眼就能看出为首的是土匪头子旺扎。
志玛央宗从大门里伸出手来,一把将白玛曲珍拉了进去。她的心砰砰直跳,俩人紧紧拥在一起,目送着被押走的格桑丹增远去。看着旺扎领着几个民团队员冲过去,两个姑娘都流出了悲愤的眼泪。
不久,她俩手拉着手来到一间十分隐蔽的屋子。白玛曲珍立即同一个女红军伤病员拥抱在一起,志玛央宗和其他几个女红军伤病员则围在一旁。
女红军甲讲述着当时的情形:“当时,我们正在屋里焦急地等着你们回来,忽然,志玛央宗和她阿爸就跑来告诉我们赶快转移,于是,我们就跟着他们父女俩转移到这里来了。”她用目光在周围的人中搜寻着什么,接着说:“咦!格桑叔叔呢?”
大家顿时把目光投向志玛央宗。志玛央宗沉默了一会,才咬咬牙说:“今天下午,我同阿爸在地里看被冰雹砸毁了的庄稼,突然看见一队骑马的国民党兵朝河西村冲去,想起格达仁波切说过,红军一走,国民党军队和民团又会从地狱里冒出来害人,就赶快去白玛曲珍家把你们带到我们家去,谁知还没进家门就被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盯上了。我们大家刚进屋还未安顿下来,大门外就响起了拍打大门的声音。阿爸从楼上看去,大门外已拥挤着七八个国民党兵,知道情况不妙。于是,阿爸当机立断,叫我把红军伤病员暂时藏进地窖里。待我把伤病员藏好后,出去一看,阿爸他……刚被抓走……”
大家不由惊愕地“啊”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天空阴云密布,大地一片灰暗。格达和益西群批骑马向甘孜县城疾驰而去。
他俩刚来到城边的一座高墙下面,看见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被国民党枪杀的红军伤病员、苏维埃博巴八政府工作人员和为红军带路、当翻译、支援过红军的积极分子。
而在那高墙上,还醒目地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一队国民党士兵荷枪实弹看守在那里。他们在旁边不远的有利地形处,还架了一挺机枪,如临大敌。
人们走过那里,有的连头都不敢抬,但也有大胆的群众站在那里向遇难者默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阿妈,左手摇着转经筒,右手捻着佛珠,嘴里念着嘛呢,站在那里为遇难者祈祷。
格达迅速跳下马,不顾一切地向遇难者扑去,当他在遇难者中发现了还瞪着眼睛的格桑丹增的遗体时,悲痛万分。他久久地抚着遗体,木然地把格桑丹增的眼睛合上,好一阵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当他看清挂在高墙上的人头时,又是一惊。他双手合十,大声说:“赵主席、格桑丹增啊,我来迟了,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家!”
一个国民党士兵用枪托推着格达:“去去去!喇嘛不好好在寺庙里念经,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益西群批扑过去一把推开枪托,愤怒地说:“干什么?试问:要是你的亲人被害死在这里,你连来看也不看一眼吗?”
国民党士兵恼羞成怒,举枪威胁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益西群批逼近枪口说:“用枪威胁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可算不上什么英雄!”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又有几个国民党士兵蜂拥而至,企图驱散人群。那个白发苍苍的老阿妈差点被推倒,手疾眼快的益西群批把她扶起来。国民党士兵的恶行,又一次激起众怒。在场的十几个汉子纷纷拔出腰刀。
群众怒吼起来:“杀死他们!”“杀死这些吃人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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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达活佛 32(2)
国民党士兵退开去,枪上膛,那挺机枪也对准了人群,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眼看一场厮杀就要发生,吃亏的当然是无辜的群众。果然随着“镗”地一声枪响,一个举刀冲向国民党士兵的汉子应声倒地。格达挺身而出,把群众挡在身后,面对枪口,满腔义愤地:“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有什么事我格达找你们的长官去!”
士兵们一下被镇住了。……
怀着满腔悲愤的格达和益西群批骑马很快来到县政府大门前,他们下马正准备进大门时,被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