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知道,皇帝最宠的女人是熹贵妃,在熹贵妃之前,最宠的是魏淑妃,然后是佟德妃、刘贤妃。
可是众人都错了!
他一直捧在心间疼爱的,是这个出生低微、没有封号,没有帝王宠爱,在宫中毫不起眼的方惟丽。
他控制着她们这些人,让她们像狗一样争夺他这块骨头。戏耍着她们,让她们相互撕咬。
他对她们根本毫无情意,毫无怜悯。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冷心冷情,为什么要这样算计她?
她捧着的一颗心,就这样被人践踏!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凌娇嘶哑着喉咙,目光血红,几乎站立不稳。
一颗心被揪起,在空中狠狠打着转,掐着她心头的血,狠狠收拢,用力握紧!
凌娇艰难地喘息,执拗地望着他,似乎一定要等到答案。
那一年听说他要娶她,她不顾爹爹反对,只为了那一身素衣的简约,他深邃的眼眸,像暗夜一般,平静而汹涌。
公子如玉,丰神俊朗,带着忧郁的气质,撩人心弦。一瞬间心便沦落,丢在他身上,再也拿不回来。……
却原来,都是刻意在她面前表现。
她看到的,从来都是他想让她看到的!
她为什么就相信了?!
“你恰好出现,时间、地点、身份都合适。”
仿如一道冰冷的箭,直至射入她的心脏,凌娇苍白的双颊开始热,眼泪止不住往外冒。
“哈哈!”
哈哈哈哈,凌娇的声音又粗又哑,哽咽着,眼泪终于冒了出来。
她抬手捂着红的眼眶,拭去眼角浑浊的泪。
沾满鲜血的手,和着泪,如兑了水的朱砂。
嘲笑她曾经奉为朱砂痣,如今却是蚊子血的东西。
月光清冷,桂枝飘香,灯火通明的宫殿,眼前这个无数次温暖她、支撑她走过来的人,变得模糊不清。
凌娇握着刀,强自站稳。
巍峨的宫殿似山川河流,流动着冰冷的空气,她是天地间卑微的尘埃,一颗随时会被风沙刮走的尘埃。
塞北的雪,胡疆的枪,大漠的沙,皆是想握却握不住的东西。
她只不过是人家用剩了,要丢弃的一枚棋子。
她怎么就沦为棋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