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捏着陈文止的肩膀,不顾他眼里的疑惑,将其扯离自己。
哪怕看得不算很真切,她也要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有无外伤。
陈文止刚刚的呼救太脆弱,像极了奄奄一息小动物的呜咽声,让她很难心安。
“嘶……”
黑夜中,苏木不小心触碰到他手臂,引来对方的闷哼。
感知到伤处,苏木托起他双手更加详细地检查着。
与此同时,硕大的圆月终于拨开云雾,万丈光辉倾斜而下,为地表上披上了一层浓重的银装。
苏木也终于看清。
那个平日里哪怕衣衫破旧也会穿得工整的人;那个不喜脏污最是有洁癖的人;那个受了伤会哼哼唧唧撒娇的人。
可此刻的他衣衫上满是褶皱,脸上也脏兮兮的,尤其衣袖上的上的血迹最是明显,让人看了心都跟着揪疼。
袖子好几处被刮破,更加难掩里面的伤痕累累。
苏木如对待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挽起衣袖,生怕一个不小心,布料刮到他的伤口。
随着整个小臂露出,袖子下面红肿起皮的划痕刺痛着苏木的眼睛。
他的一双手,更是让苏木看的倒抽一口凉气。
修长纤细的手指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指腹的血液也深浅不一。
深色的应该是快要结痂了,而他的主人又再次残忍地把它划开,如此循环…
粉润的指甲也均有开裂,都说十指连心,他该是何等的疼。
苏木不敢想象,他在土屋里怎么过来的。
由满是伤口的手不难看出,他曾多次试图自救。
可能所有的方法都无效,最后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一点点扒着木门上的木板。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不曾停下过。
血液也没有停止流出过……
苏木的下颌绷紧,把他狠狠地按在怀里。
弓起上身,脑袋枕在他的头顶,疯狂地吸取着熟悉的气味,好像这样才能让她疼痛不已的心脏感受到呼吸。
从关进土屋起,陈文止就在心里相信着,苏木一定会来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在这间土屋里呼救了一、两个小时。
嗓子越来越哑,可他不敢停。
他虽不知道锁门的人和他有什么仇恨,但他明白,若这人动员全村的人过来找。
届时,这件事会发展成何等的严重。
所以他不能停止自救。
双手俱是湿漉漉的,他看不见却也能明显感受到血在不住地流淌着。
手,由起初的刺痛,逐渐变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