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清晨,苏木去西间叫阿婆吃早饭才发现不对劲。
阿婆那双饱含纹理的脸上透着疲倦,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像极了重感冒的样子,可她又没有任何感冒迹象。
苏木知道,一定是受昨晚梦境影响,才变成这样的。
虽说明白什么原因导致的,可苏木就是放心不下。
于是,她决定带阿婆去看医生,不然她终究放不下心来。
让苏阿婆一起去市医院这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阿婆死活都不去,尤其她昨天做了那个梦,更加不敢离开这里。
最后还是苏木使出‘绝招’才让她同意的。
她拿阿婆‘珍藏版’的烧火棍出来,让阿婆在去医院和打自己一顿中选一个。
苏阿婆用疲惫的双眸端详烧火棍许久,最终还是妥协了。
苏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松一口气。
趁时间还早,苏木让阿婆收拾些衣服,正好能赶上七点钟去镇里的驴车。
关于苏木和陈文止带苏阿婆去市里看病这件事,陈家人都能理解,大家还特地推迟上工时间,给拿了一大堆酱菜之类的,又目送她们坐上驴车。
因着三人出发早,临近傍晚时分就到达市区了。
苏阿婆看着陌生的街景,不禁感叹,“这儿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可不,距离您在这儿的中医馆做长工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
苏阿婆以前和苏木提过一嘴,她十多岁就来这里的医馆了,直到动乱年代开始,她也被迫离去。
“是啊,连想感叹物是人非的机会都不留给我…连‘物’都没了…更何况是人呢…”
“什么?”苏木忙着整理手中的包裹,并未听清阿婆说了什么。
“没什么。”
苏阿婆将内心的失落隐下,转移话题,“你们租的房子在哪里?”
这会儿是晚上五点左右,医院的看诊大夫早已下班,还在火车上时三人就商量了,明日再带阿婆去市医院。
“不远,我们坐公交车能快些。”苏木伸手指了指公交车站点。
她们租的房子距离车站大概五、六里地吧,坐几站公交车就到了。
下了车。
苏阿婆一眼望见xx师范大学,“总听你们说近,没想到这么近啊。”
“嗯。”陈文止颔首,大学和他们租的房子仅一道之隔。
但也因为距离学校近的关系,租金特别贵。
一个七十多平米的三室房子,每月租金竟然要六十块,很离谱的。
别地方都是不到三十块一个月,虽说需要走上个一、两里地,但也不算多远啊,一会儿的工夫事罢了。
他当时就反对苏木租这间,可苏木死犟,愣是认准这里。
最后……当然是他的反对无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