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说法,好象要带她私奔似的。不可思议的,在这种情况下,心眉笑了出来。
“她在笑,表示她同意了。”
同意什么?
原来是天佑一坐下来,拿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一望住她,四周女人的喧哗声,她便听而不闻了。
“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最年长那位妇人,坐在心眉另一边的不知是谁的“妈”,痛哭流涕。“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今天是我们文家的大日子。”
我们文家?
心眉的眼睛绕着圆桌环视一圈。
她们都在哭。
唉,今天是长江、黄河一起倒灌的日子才对。
心眉怔怔不知所以。
“妈”又说话了。
“心眉,不说你不知道。呜……”
对,有道理。
她哭得那么伤心,心眉把她的手帕拿出来借她。
“谢谢。心眉,你真是个好女人。”
再多几个人对她说这句话,她大概当上好人好事代表准没问题。
“妈……”天佑欲开口。
妈?
心眉转头看他,又转头看她另一侧的女人。
他叫她“妈”?
“等一下,还没轮到你说话。”
“妈”很有武则天的皇威。
对心眉则笑盈盈,十分慈爱。
“心眉,不说你不知道。”
是,老人家,请说吧。心眉觉得她好似掉进一只闷葫芦。
“我们家天佑,从小看到女孩,不是躲到树上不肯下来,就是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死也不出来。”
天佑涨红着脸,一手仍牢牢握着心眉的手。
心眉听到关于天佑的生平,惊讶、诧异复觉有趣,压根儿没注意“我们家天佑”这一句。
“可是他小时候,说有多俊俏就有多俊俏,女孩都好爱找他玩。”
“常常有女孩跑到家里来按门铃找他。”
“还有打电话,约他去她家吃饭的。”
“那时才五、六岁,读幼儿园。”
“就有女孩为他争风吃醋。”
“到了中学、大学,更不得了。”
“天佑不但一个也不理,能躲多远他就躲多远。”
“等再大一些,我问他有没有谈得来、要好的女朋友,他马上变脸色。”
“后来妈开始变脸色了。”
“我给他吓死啦。我以为我的儿子,就这么独独的一个儿子,是个同性恋。我又不敢问,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有一段日子,妈天天以泪洗面。我们这些做姐姐的,他也是见了就躲。”
“姐姐。”心眉终于听到了。看看众女将。“你们都是天佑的姐姐?”